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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琴音袅袅,如沐如雨 上

星月交辉如幕,玉盏般剔透的灯笼亮起,林辞羡又困又累,几欲坚持不住。

几位皇子商量好轮流侍奉,从大皇子依次排到九皇子,眼下是大皇子在喂药侍奉,于是叶倾琰便带着林辞羡出了宫。

林辞羡身子还未大好,又站了三五个时辰,出了宫便有些坚持不住,扶着马车喘息。李隆上前扶着她,又被叶倾琰杀人的目光中吓的一抖不敢再扶,叶倾琰拉着有些发抖的林辞羡,不禁蹙眉。

“一会儿让府医来给你看看,开一些调理身体的药膳。今日站了这样久,怕是吃不消了。”

林辞羡闻言嘀咕道,你别乱发疯就行。

“你说什么?”他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我们先上车吧。”

叶倾琰没再说什么,稳稳地扶着她进了马车坐好。

马车开始前行。

休息了片刻,林辞羡缓了过来,叶倾琰这几日一直在宫里侍疾,此刻也有些疲惫,按了按眉心。马车气氛有些凝固,林辞羡有些坐立难安,随口问道:“皇上究竟是得的什么病,看起来很严重,我们今天侍候了一天都没见他清醒,脸色看起来那么不好,几位太医也束手无策的样子。”

叶倾琰闭目养神,就在林辞羡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叶倾琰缓声说道:“中毒。”

林辞羡震惊不已,“中毒?是谁给皇上下的,又为何下?那皇上本人知道吗?太医是怎么说的,毒药能解吗?”

叶倾琰斜睨了一眼话多的人,给她整了整衣服,林辞羡尴尬地退了退,“我自己来,我自己可以。”

叶倾琰说道:“能避开禁军等人,想必是父皇信任的人,父皇昏迷前,曾命本王监国,林丞相辅佐,下令大理寺彻查此事。”

“那你可有眉目了?林丞相那边有没有查出什么消息来?”

叶倾琰蹙眉,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林辞羡似无所觉。

良久,叶倾琰转而问道,“你的伤好了?”

林辞羡脸色刷地变得难看,一直到下车回府,都没有再搭理他。

两人走到寝殿前,叶倾琰带着她走到偏房,说道,“暂时不能带你去我们的密室了,你先住在这里,宫里随时会来人,你就在这里睡吧。”

林辞羡自动忽略密室二字,打量着环境,这偏房环境看着还可以,总比那阴暗潮湿的密室要好,只要能修身养心,她暂时也顾不得挑剔那么多了,罚站似的站了一天,腿都有些酸了。林辞羡本想休息,奈何还有一尊神如墙似的守着。

“你怎么还不走?”

“待了一天,想必你也饿了,陪本王用顿膳。”说着叶倾琰便传唤李隆上饭。

李隆依言而去。

想起眼前这个前不久才欺辱过自己的人,林辞羡恹恹地道:“我出去走走,散散心。”

叶倾琰叫住她,“怎么不吃了饭再走,可是不合胃口?你想吃什么,本王让厨房再给你做。”

“不过是错过了饿劲儿,现在没食欲罢了。”林辞羡随口胡诌。

“本王陪你。”

“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

“本王说了陪你就陪你。”

林辞羡实在拗不过这头倔牛,干脆不搭理他,径直走到门外。

其实她也不知道能去哪里,该去哪里,就那么漫无目的地乱逛,无视身后的尾巴,一路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凉亭。

月色如水,清辉如银,坐在凉亭里,林辞羡望着明月,心里冷如灰。

自己孤身来到了这个异世,也不知道父母姐妹会急成什么样子,也许他们早就把自己火化了,也或许,他们已经重新振作,开始了新生活。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浮生若梦,对酒当歌。

“有酒吗?”林辞羡闷闷地问道,她知道,身后的人能听得到。

“来人。”叶倾琰朗声道,随意地坐在她身边。

小厮近身听吩咐。

“去地窖拿本王的佳酿来。”

不消多时,小厮搬来一坛酒,打开了放置在石桌上。

“尝尝,这是本王珍藏的佳酿。”叶倾琰为她满上。

林辞羡一饮而尽,叶倾琰再为她满上,辞羡再一饮而尽。皓肤如玉的手挡住了她的酒杯,直勾勾地看着她,“你有心事。”

林辞羡苦涩一笑。

“有什么心事,不妨说予本王听。”

咕噜噜——

林辞羡肚子饿了。偷偷睨了他一眼,似乎这声音只有自己听见了,还好不算丢人。

“说了又如何,不是所有的事都能解决,也不是所有的事物都有转圜的余地。”林辞羡也不再管他有什么反应,拿了酒壶独酌。

叶倾琰毕竟还要监国,没那么多闲情,让李隆把晚膳端到凉亭里,叶倾琰草草地用完膳,送了她回偏殿,便去正厅处理公务。

无人打扰,林辞羡洗漱完躺在床上,一夜好梦。

中毒事件很快就有了眉目,林辞羡懒洋洋地躺在门口晒太阳,手里拿着橘子皮泡的热茶,惬意地饮着。

经过叶倾琰与林丞相这几日摸索排查,已确定是三爷下毒,在书房密室里找到了鹤顶红,连夜派兵带人即刻捉拿,亥时就入了狱。因是不同于旁人的身份,没有即刻问斩,改为流放,五日后出发。

鹤顶红已是即刻毙命的毒药,竟然还掺了朱砂,究竟是有多想让这个皇帝去死……林辞羡感叹,最是无情帝王家,这话一点儿没毛病。

下毒事件是查完了,叶倾琰也始终不得空,还得监国,三五日以来,林辞羡只见了他寥寥数次,每回都是略坐坐便走,人都瘦了不少。

府中进进出出来了不少宫里的人,与叶倾琰议事。林辞羡这几日已将各路人马都打听了一番,基本上都梳理清楚了各种关系。

闲来无事,她便打算出府逛逛。

“本王原先还不相信,现在看来五弟说的都是真的了,你真的失忆了,见到本王都不打招呼行礼。”

刚想上马车,林辞羡便在身后听到了说话声,脚步一顿,转身望去,来人一身惹眼的红色华服,潇洒而来。

李隆在旁边提醒道:“王妃,这位是祁王。”

祁王,那便是叶倾珏了。

林辞羡潦草地行了极为马虎的礼,基本与点头无异,“四爷安好。”

“免礼。”叶倾珏抬手,示意她起身,“其实按辈分,你该叫我一声四哥,我听说你前几日病了,好些了吗?”

“劳四哥记挂,我没事,多走动走动就行。”林辞羡回道,“倒是四哥来晋王府,是要找晋王吗?他在正厅与林丞相议事。”

“李隆,你去通传一声。”林辞羡对着李隆吩咐道。

“不忙,”叶倾珏手中一把玉扇轻轻一挡,漫不经心地说道,“本王是来找你的。”

“找我?”林辞羡有些讶异。

自从来到了这里,她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是被囚禁就是在养病,没那个闲心也没那个机会接触别人,唯一一次出门就是前几日依召入宫侍疾。不过也是全程罚站,也没和人说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