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拨通了徐先生的电话。
五层的窗户被人推开，徐医生在上面给我们招手。
楼层是一梯两户，这么古老的楼自然没有电梯。
我们顺着楼梯往上爬。
楼梯很多年没有修整，连灯都没有装，只有窗户传来微弱的光线。
空气潮湿，有些异味。
地面上坑坑洼洼，还有很多污渍，甚至可以看到潮湿的角落爬来爬去的小虫子。
柳白雪忍不住抱怨了几句。
我们来道了第五层，徐先生在501房间等我们。
“大家好，欢迎来到我家。”徐先生笑的如沐春风，好像迎接几个老朋友一般。
我们几个人都是怒目而视。
“大坏蛋！”柳白雪紧握着拳头，“你说，是不是你偷走了我的秘籍！”
“真是可爱的小妹妹。”徐先生笑道，“我一个朋友把你的书拿来借阅一番而已。”
“等看完了，自然会还给你。”
徐先生直接承认了，因为我们知道是他的人干的。
“为什么要偷我的书！”柳白雪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
徐先生认真的回答，“因为我死了，我要复活，唯一的办法，就是还阳禁咒。”
大家都知道徐先生的复活和还阳禁咒有关，徐先生亲口承认，大家还是大吃一惊。
这种法术太可怕了！
孙哲鹏说道：“徐先生，既然你已经复活了，应该把书还给我们了。”
“只要杨医生能治好我的病人，我自然会归还还阳禁咒。”徐医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了这么久了，大家里面请。”
我感觉徐先生变了。
以前的徐先生对我一直是嚣张跋扈，针锋相对。
现在的徐先生，彬彬有礼，虽然是我们的敌人，但他一直非常有礼貌。
变的太快了，太明显了。
惺惺作态，故意装的？
户型是两室一厅，房间装修简单，是几十年前的古老风格，但干净整洁。
徐先生带我们走进了主卧。
床上躺着一个人，穿着宽松的睡衣。
奇怪的是，这个人的头上盖了一片红色的布，一直到脖子上，完全看不到脸。
从这个人的体型来看，是个女人。
女人穿着宽松睡衣，手和脚都在宽大的袖子里藏着。
之所以看出是女人，主要是高高耸起的胸部。
“这是你说的病人？”我问徐医生。
“是。”徐医生道：“这个病人病情特殊，是个植物人，已经生病很多年了，一直治不好。”
植物人？
我问道：“你确定是植物人？”
“是。”徐医生非常肯定，“是植物人。”
徐先生肯定没有说真话。
植物人，认知能力完全丧失，无任何主动活动，又称植质状态、不可逆昏迷。
新陈代谢存在，包括呼吸、心跳、血压等，对外界刺激也能产生很少的本能的反射，比如咳嗽、打哈欠等。
但机体已没有意识、知觉、思维，失去了人类所有高级神经活动。
这种人，用我们摸骨诀的记载来说，叫做‘飞魂’。
顾名思义，三魂七魄不全导致而成。
我继续问，“是什么原因造成了植物人？”
徐医生并没有回答，而是道：“你不是很厉害么？听说你们杨家的人，摸骨便知。”
“你还需要问我吗？”
我要去掀开女人脸上的布。
徐先生阻止了我，“这个病人非常特殊，你可以治病，你可以治疗她身体的每个部分，除了面部。”
“你们谁也不能掀开她脸上的布。”
这个要求非常奇怪，大家都不解。
柳白雪瞪着徐先生，“大坏蛋，这个女人长的很丑吗？”
徐先生对大坏蛋这个称呼并不介意，笑道：“不丑，而且长的很漂亮，只是，不给你们看而已。”
“我怕你们看了，会吓到你们。”
柳白雪继续问，“既然很漂亮，为什么会吓到我们？”
“秘密。”徐先生笑道：“按照我说的去做。”
“不看就不看。”柳白雪叽咕道：“等你不在的时候，我偷偷掀开她脸上的红布看。”
徐先生笑了笑，没有说话。
摸骨治病不需要看脸，这点，倒是无所谓。
我走到床边，挽起了女人右手的袖子。
下面是一双洁白如玉的手。
我的手按在了手骨上，开始摸去。
体温正常。
心肝脾肺肾正常。
经脉正常。
血脉正常。
那问题出在大脑里。
我开始检查大脑。
我在其全身找了十七个大脑神经反射区的骨头，依次纷纷摸骨，全部正常！
接下来，是最后一步，检查灵魂。
每个脏器和三魂七魄都有对应的折射区。
但是，当我一一检查后，发现这个女人的三魂七魄都在体内，完全正常。
只是，身体正常，意识完全清醒！
那为什么会昏迷？
这不符合植物人的形态！
因为植物人，是意识知觉思维都会失去。
一个人身体正常，灵魂正常，为什么会陷入昏迷？
昏迷的第一要素，就是失去意识！
这不科学，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形态的病人。
我继续深入检查。
从病人的骨骼来分析，病人的年龄不会超过二十五岁。
从病人的脑部结构，还有灵魂存在的时间判断，这个人……
检查到这里，我满头冷汗！
这个人已经睡了……几百年以上！
她不是人尸。
也没有被人夺舍。
也就是说，她还活着，是自己的身体。
检查完毕后，我收回了手，看着徐医生，“她不是人。”
我的话让所有人很惊奇。
“哦？”徐医生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说出了检查的结果，“她的身体只有二十多岁，她的灵魂，至少几百岁。”
“她能是人吗？”
徐先生很惊讶，“杨家摸骨之术果然厉害，这么短时间就能看出问题所在。”
“你说的没错，但病人确实是人。”
我反驳，“如果是人，一个人的身体无法保持五百年以上，植物人也会衰老。”
“这个女人的身体非常健康，生机勃勃，体内的一切机能都运转正常。”
徐先生道：“你的判断都非常正确，和我的检查结果一样。”
“正是因为我治不好，才来找你。”
“你的意思，你也治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