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辞有些心疼。
“忙完今日好好睡一觉,我陪你。”
“行。”
“看在你还出宫接我的份上,我勉强答应你了。”
苏溶月眉眼一弯对沈君辞伸出了手。
沈君辞笑着抱了抱她道:“最近应当重了些。”
“那不是我重了,是孩子长大了。”
“三哥说之前是看不出来,但现在他长的飞快,幸好这封后大典也不是特别晚。”
“再过一个月估计就不方便了。”
苏隐总跟苏溶月说她吃的太好,孩子长的飞快。
可她总觉得苏隐没说实话。
难道是她自己也胖了许多?
“嗯,辛苦了溶溶。”
沈君辞低头,耐心的哄着她。
其实,算起来两人成亲还差一些时间才一年,算得上新婚燕尔。
只是身份转变的太厉害。
如今一个为帝,一个为后。
这世上最尊贵的人。
不过这二人似乎根本没什么变化似的,还跟以前一样相处。
沈君辞对外是太子,然后是皇上,九五之尊,任何人不得违抗的存在。
可对内他就真的只是沈君辞,苏溶月用心喜欢上的人。
“那走吧,早点完事就可以早点休息了。”
“而且我现在饿的特别快,我们得快一些。”
苏溶月现在很不扛饿。
一旦感觉到饿了,必须得吃东西,不然她整个人就很难受,焦躁不安。
好在怀孕除了特别能吃以外,别的罪倒是没有。
大概是苏溶月身体底子太好了,孕吐都没什么感觉,只是轻微的恶心了几日,很快就好了。
再加上有苏隐这个神医的嫡传弟子在,她怀孕比别人便轻松了许多。
沈君辞牵着苏溶月的手出了太子府的大门,上了轿辇。
百姓们夹道欢呼,高呼皇上皇后万岁千岁。
苏溶月瞬间来了精神,还冲着百姓们挥了挥手。
因为赈灾的事,大家对这位太子妃都很有好感。
而且苏溶月与沈君辞两人当真算是患难夫妻了。
毕竟去年的时候,沈君辞是一个真病秧子,苏溶月是一个假病秧子。
沈君辞虽然是太子,可身体那么差,哪个女子愿意赔上终身幸福去赌?
苏溶月不但愿意,她还救了沈君辞。
如今帝后的故事已经传开,还被编成了话本。
说书先生们到处传唱。
当然,如果没有沈君辞的授意,这些人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议论帝后。
这事不但是沈君辞允许的。
沈君辞还甚至命人改了改话本,把自个的媳妇美化的有些过分了。
总之,这一招很有效。
百姓们非常喜欢这个年轻的小皇后。
轿撵所到之处,百姓们便主动跪下来磕头行礼。
他们对这二位是打心眼里尊敬的。
因为他们知道这两人登上了那高位,才有他们百姓的好日子过。
苏溶月开心起来。
突然觉得自个做这个皇后,也是很有意义的嘛。
她伸手摸了摸已经隆起的小腹,笑着嘟囔道:“宝宝们,你们听到了没有?”
“跟着娘亲见证这样的大场面,也是你们的福气了。”
不过,中途还是出了点小小的插曲。
怪就怪苏溶月眼神太好了,远远的便看到王家遗落的那朵白莲花混在了人群里。
她似乎想冲出人群,过来见沈君辞。
这一招真跟当年她嫁入太子府回门的时候一模一样。
一年过去了,什么长进都没有。
真是叫人失望。
沈君辞虽然处置了王家人,但并没有参与谋反的女眷,他也没将她们充入官妓。
做官妓对女子来说,实在残忍。
尤其是王家还有许多未及笄的小女孩,什么都不懂。
沈君辞只是下令,将王家剩下的人都驱逐出京,永不回京罢了。
只是这王语柔从王家出事以后就失踪了。
没想到今个却是没沉住气,暴露了。
她大概也知道想要见到沈君辞,这是唯一的机会不说。
还是在大街上,当着那么多百姓的面。
她只要胡说八道一通,扯些有的没的,比如她跟沈君辞早就有了夫妻之实,只求留在宫中,哪怕不要名分之类的。
这些事虽然没有,可谁也没办法证明她说谎。
又是在这种封后的大日子里,总不能把人当场杀了。
但王语柔有没有想过,纵然她入了宫,以后苏溶月也可以随便找个借口杀了她。
又或者她觉得自己也没什么活路了,不是出来为自己求活路的,就是来恶心苏溶月的。
不过,她显然高估了自己的本事,低估了沈君辞的隐卫。
她人还没冲过来。
很快,人便不见了,被隐卫悄无声息的带走了。
她想大喊,也没能喊出来。
苏溶月轻笑一声,“这些情敌太笨了,一点都不好玩。”
她甚至连出手的兴趣都没有。
但凡给她整个武功高强,计谋深沉,长的又好看的情敌,她也不至于这么无聊了。
“嗯。”
“是我魅力不足。”
沈君辞拉着她的手笑道:“倒是喜欢溶溶的人,一个比一个难缠,我可一直头痛着。”
喜欢他的那些人不足为惧。
但喜欢苏溶月的人可就不一样了,个个长的都十分好看,要武功有武功,要头脑有头脑,并不比他这个皇帝差。
所以真正有危机的是太子殿下,而不是苏溶月。
“那你只能继续努力了,争取让我一直宠幸你吧。”
苏溶月挑眉,眉梢眼角全都是笑意。
沈君辞点头,态度十分诚恳,“谨遵娘子吩咐。”
跟在轿撵身边的随风:“……”
你们孩子都有了,倒也不必如此。
作为你们的下属,天天被酸的牙疼,容易吗?
他也想娶媳妇!
于是,随风伸长脖子看了一眼策马在前的春深,傻傻的笑了。
逐影抬头看了一眼。
好家伙。
随风好变态啊。
大白天的傻笑什么呢,做白日梦了?
沈君辞带着苏溶月入了宫,按照规矩,一步步的登上了大殿。
大殿之上,帝后并肩而立。
群臣跪地请安,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沈君辞紧紧握着妻子的手,带着她接受百官的跪拜。
他只想告诉她,无论他是太子,还是皇帝。
他都是她的夫。
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
荣耀地位权势。
只要他有的,便是她的。
如果没了她,就算登上高位又有什么用?
接受完群臣跪拜,又进行了祭祖等仪式。
一直忙到晚上,帝后的登基大典才算正式落下帷幕。
沈君辞设国宴,宴请群臣极其家眷。
席间,有些人难免又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只是今个是帝后的登基大典,谁也不敢在这时候说些什么,一个个都装作乖巧的很。
苏溶月饿的不行。
沈君辞一直给她夹各种吃的。
只要她想吃的,下一刻就能送到嘴边。
沈君辞把她宠的不行。
独孤翎伸长了脖子看,嘟囔道:“姐夫,你能不能把师姐让给我一小会?”
“我还想跟师姐单独说说话。”
沈君辞神色冷漠,“不行。”
独孤翎:“……”
你要脸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这么专横霸道。
叶瑶跟独孤翎挨着。
两人虽然经常吵闹,但吵着吵着就成了好姐妹。
看到独孤翎吃瘪,她急忙低声道:“别想了,我平时去看表嫂,表哥都老不乐意了。”
“他就怕别人跟他抢表嫂,怕那些长的好看的男人,也怕我们呢。”
独孤翎翻了个白眼,“怕有个屁用,我家师姐这么厉害,多几个男宠怎么了?”
周围听到这话的人差点吓的把嘴里的菜喷出来。
这,这西陵的公主就是不一般,性子就是豪放。
如今苏家成了皇亲国戚。
苏家几位公子可就惨了。
今个他们进宫路上已经被拦了好几波了。
这家要把女儿嫁给他们,那家要把妹妹送过来。
还问明天有没有空,让两人见见,培养培养感情。
苏家五位公子,个个都是一表人才,一身本事,无论哪个都是被姑娘们抢着要的人。
五位公子也就话痨四公子习惯应付这种事,左右逢源,看似来者不拒,其实最后一个都没要。
其余几位公子向来不擅长应付这种事,一个个头疼不已,看到那些家里有未出阁的姑娘家的大臣,已经形成条件反射,掉头就跑。
国宴的时间比较长。
人太多,苏溶月嫌吵,吃饱以后便回凤仪宫休息了。
为了能让她在宫里住的习惯。
沈君辞命人把凤仪宫整修了一遍,全部按照她的喜好来布置的。
太子府那边的东西也没动。
方便以后苏溶月想回去住几日,可以随时回去。
其实,人人都说宫里闷得难受,那是因为女人一旦走入这座宫殿,几乎是终身都不能再踏出宫门一步的。
就算这皇宫再大,几十年住下来不换地方,换谁都会厌倦烦闷。
更何况,很多人只能住在自己寝宫里,别的地方也不能乱跑。
即便这皇宫也不属于她们,只是有部分居住的地方罢了。
这对苏溶月来说不算问题。
沈君辞不会拘束她,她想怎么逛怎么逛不说,还可以随时出宫。
皇宫是苏溶月的家,却不是困住她的牢笼。
因此搬进来,也只是短暂的不适应。
很快,苏溶月便睡了过去。
沈君辞回来的时候,已经过子时了。
他没敢直接去寝殿,而是先去沐浴,洗去了一身酒气,生怕自个那一身酒气熏到媳妇。
把自个收拾的干干净净,换上干净的寝衣,确认没有任何酒味之后才敢去抱媳妇。
苏溶月的腹部如今已经很明显了。
他温热的手掌小心翼翼的贴在苏溶月的腹部,低声道:“宝宝,爹爹回来了。”
“在娘亲肚子里要乖,要好好爱娘亲好不好?”
沈君辞经常跟苏溶月肚子里的孩子对话。
虽然孩子还小,还没什么动静。
但他相信孩子是能听懂的。
事实证明,小娃娃一直很乖。
至少苏溶月没出现很难缠的情况,吃得香睡得着。
唯一让她暴躁的时候,不能随便上蹿下跳了。
除此之外,跟平常生活也没什么差别。
苏溶月怀孕睡的格外的沉。
沈君辞回来不知道。
翌日一早上朝,她也不知道。
不过苏溶月起来的时候,听到了一个消息。
春深秋意夏末冬初几个,端了热水,拿了毛巾进来伺候苏溶月洗漱。
春深这个最爱八卦的人显得十分兴奋。
苏溶月好奇的看着她,“一大早又听到什么消息了,这么高兴?”
春深急忙点头。
“小姐。”
她还是习惯用旧称。
“皇上上朝第一件事是什么,您知道吗?”
“哦,我知道。”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
春深:“?”
那是皇上身边太监的话好吗?
“皇上上朝第一件事就是宣布,在他当政期间取消选秀,不纳妃,不许任何人往后宫塞人,一辈子只有一个妻子,那就是您!”
没错,这就是沈君辞上朝后干的第一件事。
苏溶月一愣,“那些大臣不得疯了?”
不知道有多少人想靠着这机会飞黄腾达。
之前沈君辞不给他们机会,他们肯定要把主意打到选秀上面去。
选秀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谁知道沈君辞一登基,就直接把这规矩给废了。
如此一来,苏家在朝中的地位还真无人能撼动。
朝中人多,有别样心思的也多。
尤其是哪些思想守旧的老臣,肯定闹事。
春深点头,“确实有几个老顽固当朝指责皇上荒唐,竟然为了您废了祖宗的规矩,甚至还要以自杀要要挟皇上。”
“然后呢?”
“然后皇上就让他自杀了。”
“……”
“不过没自杀成,撞柱子没敢用力,头都没撞破。”
“皇上说了,如果他没力气,可以让侍卫帮他撞。”
然后,便没然后了。
群臣哗然。
谁也没想到那个重规矩守规矩的皇帝陛下,能干出这么荒唐的事。
苏家人在朝廷上差点没崩住,当场笑出来。
“叶相怎么说?”
“哦,叶相说了,这是皇上的家事,皇上如果连自己的家事都做不了主,而被臣子威胁的话,那这个皇帝做的又有什么意义?”
“对了,叶相还让叶公子帮着那位大臣撞柱子呢。”
苏溶月瞪大了眼睛。
这是叶相能干出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