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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来的是江书砚

季宴礼没说话,沉默着把酒杯里的酒喝完了,自己又倒了一杯。

其实季宴礼是自由的,因为他的父母从来不管他,可季宴礼也是可悲的,因为他的父母从来不爱他。

看着季宴礼高度数朗姆酒一杯又一杯下肚。

林含奕拍了拍季宴礼的背,她知道这个时候一定不能提起他的父母。

于是林含奕强硬夺过季宴礼的酒杯:“好了阿礼,不许喝了,再喝你就要醉了,这么多年了,你还没学会怎么注意自己的身体吗?”

这种关心的话语,季宴礼从前就没少听。

也正因如此,季宴礼才认为,林含奕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关心他的人。

季宴礼抬眸看了看她,看着这张妆容精致的脸,突然想起了前些日子遇到时遥的样子。

时遥的五官虽然好看,但她从来不画这么浓的妆,身上也没有这么重的香水味。

闻着这浓重的香味,季宴礼一把推开了林含奕,忍不住吐了出来。

一边玩游戏的牧子野吓了一跳,赶快过来把季宴礼稳住,没让他摔倒。

包间开始被呕吐味蔓延。

另外一些朋友去叫了外面的服务员进来清理。

在季宴礼吐出来的一瞬间,林含奕就迅速起身站到了旁边,她这件衣服还得继续穿,不能废了。

由于离开的有些慢,林含奕身上还是不可避免的溅到了一些。

林含奕捂着鼻子快速进了洗手间清洗。

季宴礼醉的半眯着眼,看着林含奕带着嫌弃进卫生间的模样。

突然就想起了时遥。

他记得之前有一次他喝醉了回到家,吐了家里一地板,也是像今天这样,弄脏了时遥的衣服。

那时候已经深夜了,时遥没有麻烦王妈,只是一个人默默换了身衣服,收拾了地板,帮他擦了身子,把他弄到床上睡觉。

时遥始终眉眼平淡,一副温顺且不会生气的样子。

他现在都还记得那个小女人那副吃力又努力的模样。

季宴礼想着时遥的样子,忍不住想笑。

牧子野吓的还以为季宴礼醉的脑子不正常了,嚷嚷着要叫救护车。

一室的鸡飞狗跳。

黑夜很长,闹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

季宴礼只记得自己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家了,他醒的时候,天还没亮,一整套公寓,只有他一个人。

但他还得处理好公务,因为晚上还得陪着林含奕参加一个宴会。

九月份太阳很大,即使是快要傍晚的时分,太阳也未见有丝毫快要落下的迹象。

酒店内,时遥从衣柜里翻出一件适合参加宴会的小礼服。

是一条粉色露背的短裙,肩膀上是帮着蝴蝶结的纱,看上去精致又不会显得过于庄重。

时遥搭了一条珍珠项链和一对粉宝石耳环,首饰衬托着时遥更加清纯。

时遥后背的蝴蝶骨十分精致,在露出的右后肩有一个红色的蝴蝶型胎记。

看上去像是特意纹的,十分漂亮。

“我已经让那个小伙子去接你了,你待会就在楼下等他就行。”

看着教授发来的消息,时遥温柔的眉眼间划过一丝无奈,随后勾了勾唇。

“好,知道了。”

时遥慢悠悠的坐着电梯下楼,楼下最吸睛的就是一辆宾利欧陆,其次是那个长相过分精致倚靠在车边的男人。

男人穿着白色的西装马甲三件套,一身的温润如玉却又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时遥略微迟疑的走近。

“你好?你是张教授…”

时遥说话很慢,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好在男人好像心领神会了一般,没等时遥说完就接着开口:“是的,你就是时遥吧,我叫江书砚。”

时遥微笑着点了点头。

江书砚帮时遥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并贴心的给她护了护头顶。

时遥笑着道谢。

江书砚,姓江,所以他就是江家的那个儿子吧,今天是江家办的音乐盛宴,这个东道主居然没在里面接待客人?

时遥哪里知道,张教授这是把她给卖了啊。

按理来说,江书砚此时确实应该在家接待来宾的,可架不住张教授会说啊。

他告诉江书砚的父母,说给江书砚介绍了个厉害的相亲对象。

眼看着江书砚都要33岁了还没有个对象,只知道弹钢琴,其他同龄人连孙子都抱上了,江家父母哪能不着急呢?

这不,一听说是张教授给介绍的,那质量肯定不会差呀,这么一会就同意把儿子给放出来了。

时遥安静的坐在车上,气氛陷入了沉默,江书砚主动的播放了车载音乐。

江书砚喜欢弹钢琴,他的车载音乐也大多都是纯钢琴曲。

时遥听着快节奏的音乐,又看了看江书砚温柔的样子,有些惊讶。

“江先生也喜欢听这首钢琴曲吗?”

江书砚愣了愣,没想到她会主动问问题。

随后笑着回答:“是啊,这首《life》听着让人感觉很有冲击力,并且这首歌和那首《mylover》竟然是同一位作曲家,两首风格迥异的歌曲,在短时间内相继出版”

“我想,这位作曲家如果不是个天才,那他应该在短时间内经历了很多事情,我还是很想认识一下这位作曲家的,可惜没有这个机会。”

很难想象江书砚会对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话。

在江书砚说话时,时遥也只是安静的听着。

“为什么没有这个机会了?这位作曲家在哪?”

江书砚苦笑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她发布完这两首曲子之后,就迅速消失在大众视野了。”

其实江书砚喜欢这个作曲家还有另一个原因。

江书砚是一个很难调动情绪的人,可以说,他在钢琴上,技巧性的东西,比情感更多。

可是他在第一次听见这首钢琴曲的时候,就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那首《mylover》更是引起了他强烈的共鸣,有种爱人逝去的痛苦。

时遥点了点头,随即不说话了。

江书砚反倒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你是张教授的徒弟?”

江书砚看到时遥的第一眼就觉得非常亲切,这种亲切让他忍不住跟她多聊一些话。

时遥点了点头。

“是的,是他的逆徒。”

时遥说的无比自然。江书砚被逗笑了。

“你真有意思,我看张教授是把你当爱徒的,毕竟,可从来没有见他对哪个徒弟这么关心过。”

“来之前,他还特意叮嘱我,让我不要没话找话,怕你尴尬。”

时遥想着师傅那副老顽童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恰好碰到前面正在等红绿灯,江书砚偏过头看了看时遥。

恰好看见了时遥唇边的那个小梨涡。

很巧的是,他也有同样的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