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的时间是四点之前,时间额外多出了一个小时。
“这算是好消息吗?”
“多出一个小时的行动自由。”
“但是……也多出了更多的不确定性。”
少女站在公园里,低头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距离电车爆炸的六点还有接近两个小时,时间更加充裕,但相应的开始迷茫,不清楚这额外的多出来的一个小时该去做些什么。
忽然,乌鸦拍打着翅膀落在了路灯上,发出沙哑的叫声。
它急促的说:“如果你现在不想死,就立刻离开这里!”
归蝶抬起头,看向乌鸦:“什么?”
“他们正在赶过来!”乌鸦催促道:“留在这里,你会被杀!”
“什么?!”少女不解:“为什么这么快!明明应该是一个小时之后再来的!”
乌鸦歪着脑袋:“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只要我醒过来,邪神信徒就会立刻察觉到?
归蝶愣住,迅速甩了甩脑袋,冲向北侧方向的公园出口。
乌鸦拍打着翅膀:“等等,那边方向不对!”
她快步走到公园门口,迎面便撞上了几名身材健壮的青年。
一人手里提着钢棍,另一人手里握着一把两尺长度的小太刀。
“找到了!”
“西野,你别想再跑了!”
“抓住她,即便是下狠手也要她把情报吐出来!”
归蝶听着他们的交流,眼中厉色一闪而逝,先是立刻回头逃跑,穿过灌木丛跳进草地。
几名壮汉立刻追来,转过拐角,却见她立刻顿住身形,从地面握住一把沙子抛向人群,如猎豹般弹起,膝盖狠狠冲撞在最前方那人的腹部。
剧痛袭来,壮汉感觉肠子都被顶成两断,他手腕一紧,被少女扣住后猛地发力,扯下肘部关节,咔咔两声,关节脱臼,小太刀脱手掉落,武器被抢走。
归蝶反手握住小太刀,从两人之间传过去,刀子左右一划,血线飚射出来。
一片阴影笼罩跟前,暴徒举起手里的粗重铁管砸向她的脑袋。
她举起小太刀,故意倾斜角度,施加巧力使之偏移方向,让铁管错开位置。
咚的一声,铁管砸在青砖地面,砖石断裂。
少女皱着眉头跳起,小太刀划过,暴徒的半截手掌直接被斩断,血色涌出。
她一脚踹翻了暴徒,顺势用力的踩了一脚他的伤口,惨叫声连成一片。
快速搞定了这批人,她冲出公园,心跳声剧烈。
……这次接住了那棍子!不愧是我!
乌鸦追过来:“打的不错,你的应变能力很强。”
归蝶瞥了眼手里的小太刀:“可惜这把刀的质量不太好,已经开裂了。”
乌鸦道:“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对于当前事态,我需要对你详细说明。”
归蝶道:“你可以说,我在听。”
乌鸦正要开口,突然注意到她停下了步子:“别停下来……你在看什么?”
她站在古董店门口,盯着左边橱窗里那把颜色较为朴素的刀。
……
砰!玻璃橱窗破碎。
“快报警!有人抢劫啊!”
“居然还留下字条来侮辱店家,可恶的劫匪,你不要太过分了啊!”
……
“你浪费了不必要的时间。”乌鸦说。
“我需要一把刀自保。”少女回道。
“可你这样会引来更多的关注!”
“但这种骚乱能扰乱来追查的人,他们不会在大庭广众下动手,不是吗?”
乌鸦惊疑不定。
归蝶走在巷道里,拔出了藏在古朴木制剑鞘里的刀,朴素的刀身上有着波浪般的刀纹。
“这刀纹,难道是小豆长光……?”她轻抚刀身:“没想到居然还能找到这种古刀。”
“抢来的,管它是什么。”
“不算是抢,而是赊。”归蝶强调:“不是抢。”
“倘若是看着顺眼,方才还有另一把刀,为何不顺手拿了?”
“那把刀不是古刀,而是仿制的,乍一看似乎是和泉守兼定,但只是赝品。”她肯定的说:“它的重量不对,太轻了,材料是轻钢。”
乌鸦停在自动贩卖机上:“刚刚那橱窗里那把刀根本没出鞘,你也没碰过,你为什么知道?”
少女没有说话,而是在自动贩卖机上买了一瓶咖啡牛奶。
“你哪来的钱?”
“这里的自动贩卖机的夹缝里有张万円纸币,顺手捡起来了。”
“哼,真是走狗屎运。”
“走运吗?”她轻轻叹了口气:“如果真的走运,就不会碰到这种事了。”
“接下来……”乌鸦开口。
“我会去电车那边。”少女说:“我要弄个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沉默了一会儿,乌鸦道:“西野君,既然你坚持,那我便会协助你,不过我得问询你到底清楚多少。”
归蝶也看向乌鸦:“也好,距离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我有足够的时间跟你对话。”
“可以,你想问什么。”
“首先,我的名字……叫什么?”
……
六点整。
少女已经来到了电车站的入口,远远的,她听到了车站内的歌曲声。
但并不是她先前看见的青年,而是听不懂的古怪摇滚,她不太感兴趣。
正要离开时,又听到一阵骚动,舞台上走上一名青年,拿起吉他,简单熟悉后,开始清唱。
停下脚步。
还记得在第一次,并没有这个人。
不过这首歌,倒是挺好听的。
上次没来及听完,现在还有时间。
在人群后方,她安静的听完这首曲子,也跟着轻轻鼓掌,算是暂时了结内心一件心结小事。
可看了眼时间,她发现时间才刚刚走到了六点七分。
等等……这个时间好像有点对不上?
为什么现在能听完?我分明来的比上一次早了十多分钟……他还打算继续再唱一遍?
少女立刻回过头看向舞台上,却见到主唱的位置已经空了。
不对!
人已经下台了?什么时候下的台?
他的行动难道是没有规律的吗?
正错愕着胡思乱想时,突然肩膀一沉,有只手按在了她的肩头上,女孩霎时间起了身鸡皮疙瘩。
握住刀柄,缓缓侧身。
如果是邪神信徒,她绝对会立刻拔刀。
然而侧身后看见的却是一张年轻俊俏的面孔,对方也礼貌的放下手,归蝶放下警惕。
她望着自弹自唱的歌手,以为他是想要推销唱片什么的。
“那个,有事?”
“我找了你一个小时的时间。”青年叹了口气。
“什么?”她奇怪的问。
“好好的活着不好吗?”
“!”她瞳孔收缩,这句话几乎是明示。
“非要去电车上送死。”白维语重心长道:“生命可不是用来舍弃之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