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霜月是个好姑娘,但也有些乖僻。
从她的衣柜里找出一套适合搭配的衣服不太容易,她是只能穿套装的那类人,衣品入土级。
不过在衣柜里还有几件还算不错的衣服能简单做个搭配。
一问后才知道是神宫寺推荐她买的,但买回来也没穿过几次。
白维的心情顿时很复杂。
神宫寺真是个好姑娘。
下次请她喝五十円的麦茶弥补一下她受创的心灵吧。
“你就这么讨厌神宫寺么?”白维止不住吐槽自己妹妹。
“不,谁会跟自己讨厌的人一起外出。”柳生霜月摇头:“硬要说,算喜欢吧。”
“你表达喜欢的方式是不是太扭曲了?”
“哥,你不懂的。”柳生霜月无奈的轻叹:“对她越冷淡,她反而会越高兴的。”
“……啊???”白维憋住了那个英文字母。
“她的人缘也不好的,也没朋友,我们同病相怜很多年了,或许是因为都心知肚明讨厌彼此的某些地方,才能和平相处这么久。”
白维有点不太理解这种相处模式。
“那就祝你今天在外面逛街愉快吧。”白维叮嘱道:“还有记住,别理会搭讪的外人,晚上早点回家。”
“放心吧哥,我今天也是去买新的木刀,上次那把断了,谁敢来搭讪,我会用木刀狠狠的敲他的脑袋。”
“也好,到晚上我就去警视厅领人了。”
“嘻嘻~哥,我出门啦。”
大门闭合。
满脸笑容的柳生霜月走出三步距离便收敛了神情。
她的笑容确是稀罕,很少有其他人能够看见,搭配上白维静心配比调色的妆容,即便是在温暖的阳光下,她看上去也如同行走在正午光芒里的雪女,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梅花香。
白维的化妆手艺甚至得到了感叹号的肯定。
【云想衣裳花想容】
【倒计时:23:45:00】
限定时限的美,是人造的。
……
“犯规!”
“你这是犯规!”
“说好了一起素养朝天,你居然偷偷去美容院,过分,太过分了!”
大街上,神宫寺咲拉着自己好姬友的袖子又哭又闹,呜呜呜,好可怜呐。
柳生霜月保持高冷,憋住笑意:“我才没有去美容院,你没注意到我头发都跟几天前一样么?如果是去美容院,怎么可能不做头发。”
神宫寺仔细打量:“的确,而且你身上的衣服,好像也是我给你挑的。”
柳生霜月想起自己被兄长嫌弃的衣品,不高兴的挑眉道:“我是不懂得挑选衣服,但这次还是我赢了!”
“我是素颜,我当然赢不了你……”
“呸,要不要脸!”柳生霜月伸出手就要去搓神宫寺咲的面颊:“我能揉下两斤面粉!”
神宫寺撇着嘴,她的妆容其实也是相当高级了,化妆有好几个境界,能越化越像自己才是有真本事。
巫女也是要学会化妆和打扮的,在伏见神社见习的时候,巫女也必须学习这相关的知识,因为对巫女而言,妆容也意味着对神灵的讨好和奉纳,稻荷大神就格外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子,所以巫女化妆是很正常的,真正素养朝天,除非是没钱或者是英灵。
她输是输了,但不服气。
“你怎么可能偷偷学到这么高的化妆术,是谁教你的?”
“这不重要,我没有盘外招,愿赌服输。”柳生霜月叉着腰:“今天吃喝开销你来付钱,还有……”
“不准找你哥,我知道了。”神宫寺皱着鼻子:“下个月我一定要找回场子。”
“你没机会了!”柳生霜月傲然一笑:“论化妆,你已经输给我了,而且输太多了。”
“可恶。”神宫寺咲握拳:“到底是谁教你的?以你的人际关系,不可能会有懂化妆的女孩子靠近啊,毕竟你性格这么差,嘴上不饶人是个毒舌,偏偏长得好看打人也疼还是个富婆,嘶……疼疼疼,别掐!别掐肉!”
柳生霜月不高兴:“就算是实话也别乱说。”
“都是实话了,哪里算乱说。”
“……是我哥。”
“嗯?”
“我哥帮我化的妆。”柳生霜月炫耀道:“羡慕吧?”
“他还懂化妆?”
“当然,这不是很正常吗?男孩比女孩还懂怎么玩女孩。”
“???……你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我不懂你说什么,我说的只是化妆和玩偶而已,我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女。”
“……我在怀疑你在忽悠我,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化妆,毕竟他……”
神宫寺咲差点脱口而出……我见他平日也根本不化妆啊。
她憋住了,暗道好险,万一这句话说出口,今天就得当场友尽,还要被指控扣好闺蜜绿帽。
“兄长比你想的厉害多了,还有很多事你根本不知道。”
柳生霜月迎着阳光举起手,左手绕过后颈,右手高高举起,伸了个懒腰。
“我回来瀛洲,想要夺回家族的流派匾额,除了是为了达成父母的遗愿之外,也是为了证明。”
神宫寺咲还是第一次听她主动开口说出心声。
“证明?”
“不是为了证明我了不起,而是兄长失去的东西,我会替他亲手拿回来。”
神宫寺咲好奇的问:“过去发生过什么事吗?”
“很多事,但都过去了,兄长或许也已经不在意了。”
“可你还记着呢。”
“当然,我喜欢现在愿意陪在我身旁的兄长,却不代表我会忘记过去的事……兄长可以选择忘记那些不愉快,但我不能,因为我是个小气的姑娘啊。”柳生霜月的眸子黑白分明,深处隐隐燃烧着火焰。
……满脸写着记仇的字呢。
神宫寺咲更加好奇了,可不等她发问,柳生霜月主动结束了话题。
“走吧,今天还有好些东西要买。”
“噢……说起来,能商量件事么,霜月。”
“说吧。”
“我晚上能去你家蹭饭吗?我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最近神社清减时蔬,我都饿瘦了一圈。”
“好说,可以。”
“真哒?红豆泥?”
“你蹲门外吃。”
“三十七度的小嘴怎么能说出这样冰冷的话语?我们十几年的友谊呢?”
“说的也是……那不如这样吧。”
“嗯?”眼神期待。
“给你加个小板凳。”简直无情。
……
夜渐渐深了。
白维坐在屋子了,独自一人竟有些寂寥。
他热了两次饭菜,但妹妹始终没有回来。
他独自在庭院里自斟自饮,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突然,有些尖锐的声响从街道另一端传来,红蓝交替的灯光透过院墙。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白维打开了房门,门外是两名警视厅的警员。
“您好,请问这里是柳生家?您是柳生霜月的监护人么?”年轻的警员忐忑的问。
“我是她的临时监护人,请问有什么事?”白维的神色沉稳。
两名警员对视一眼,摘下帽子,缓缓歉意的说:“柳生小姐和她的朋友神宫寺小姐在乘坐电车时遭遇了恐怖袭击……她们被卷入了爆炸中,其中一人现已抢救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