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51新品发布会结束，除了1月1号到20号的7台t50的订单升级为t51，唐华在现场收到了十几台的订单。
数一数，自己开个会就赚回了一千多万卢布。
唐华正窃喜的时候，会议室走进一个瘦高大叔，长长的马脸配一头乱如鸟窝的头发。
列夫·朗道，确认无疑。
“您好，唐华。”
“您好，朗道先生。”唐华和朗道握手，“我在杂志上看过您的照片。”
“激光的实验报告会，你只在第一天参加了半场。”朗道把激光物理会议称作实验报告会。
“正如论文署名里我是第三作者，发现激光和发明激光器的主要工作都是赵和钱两人进行的，我只是协助参与或者说驱动他们进行研究。”唐华微笑着说，“众所周知，我是中国电子信息工业局的局长，从工业技术的需求向钱和赵提议开展一个项目是非常合理的。”
“钱和赵在和我讨论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朗道看着唐华，又斜眼看看还没撤掉的计算机新品发布会展台。
“对了，我对之前发表的论文进行了增补，并且由科学院数学研究所单行出版了。我到莫斯科单行本刚刚印出，送您一本。”唐华取出一本不太厚的论文集合，双手递给朗道。
信息论公式第一次发表是1946年11月，那时候唐华还没学会俄语，自己写了英文版和中文版，委托联络处的同志翻译成俄文版。这次三个版本都是自己动手。
1946年唐华发表的论文，标题是
《a thetiunication》，通信的一种数学理论。
1951年单行出版，唐华把书名改了一个字：
《the thetiunication》，通信的数学理论。
果然，朗道在看到书的封面标题时，脸上的肌肉在不由自主地抽搐。
嘶……
唐华这臭屁的程度应该和朗道不差上下了……
过了一会儿，朗道的神色恢复了正常。
“1946年会议上，我听说展开了‘信息熵和熵是否可以相互换算’的讨论。”朗道说，“这种讨论的方向是无意义的。信息熵才是熵，或者说热力学熵是熵的一个应用。”
“对此我也进行了思考。在传统热力学中，熵被定义为对系统的宏观测定，并没有涉及概率分布，而概率分布是信息熵的核心定义。其实信息熵是描述信息的不确定性，微观粒子也同样是一种不确定性的存在，热力学熵被解释成与定义系统的微态细节所需的进一步信息量成正比……”
“所以麦克斯韦妖并没有带来悖论，对吗？”朗道抢过唐华的话，“麦克斯韦妖只是利用每个分子的状态信息，来降低热力学熵，让小妖精行使职责本身——即便只是了解和储存每个分子最初的t信息——就会给系统带来热力学熵的增加，因此总的来说，系统的熵的总量没有减少。”
唐华：……（微笑着点头）。
杰恩斯和兰道尔对信息熵的推论，唐华开了个头，朗道接着说完了。
“唐华，你好像对很多领域的最新论文都有涉猎，虽然钻研得都不够深入。量子力学方和凝聚态物理领域你了解过吗？”
没有没有，这些涉猎都是从两本书看来的，一本叫大学物理（上），一本叫大学物理（下）。唐华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还是说道：
“量子力学看过威廉·肖克利、约翰·巴丁的论文，他们在《物理评论》上发表的论文里对半导体及其晶体管效应的研究，是t50和t51计算机的晶体管研制的理论基础。”
“威廉·肖克利？似乎有印象。他在《物理评论》上还发过一些有关固态物理学的基础论文，但大多是10年前取得的成果了。”
“他俩都是贝尔实验室的工程师。二战期间在贝尔实验室专注于雷达、电磁引信、反潜声呐的研制，因此那几年外界看起来似乎他们对基础物理的研究暂停了。”
“战争来临的时候，我们都会被卷入进去。物理学家都去改进雷达的放大器、把引信装到炮弹里，或是设计每一个铀块的尺寸……”
朗道说话说到一半，也陷入沉默。
朗道参与了苏联原子弹计划，虽然积极性不高。
他就是在1946年，苏联原子弹计划启动的时候，发明了一种微分方程的网格逼近式数值求解法。据说还是他一个下午鼓捣出来的，然后就继续玩他的量子力学和凝聚态物理了。
就这一个下午鼓捣出来的成果，给苏联原子弹计划帮了不小的忙，看朗道为此获得的奖励就知道了。就因为这一页纸，他先后获得斯大林勋章 列宁勋章 社会主义劳动英雄……
“美国原子弹研制成功，在决定要不要投放到日本的时候，威廉·肖克力说过这样一段话。”唐华说道，“‘如果日本的抵抗与我们基于该国此前的顽强度做出的估计一致，占领日本将使美国伤亡一百七十万到四百万人，其中有四十万到八十万人死亡。’所以，肖克力坚决投了赞成票。”
威廉·肖克利不但是顶尖的物理学家（虽然朗道对他的打分可能是4级）、还是自己开公司的富豪，而且武德充沛。50年代从贝尔实验室单飞出来办公司，在半导体产业上赚了不少钱，常年混迹娱乐圈和上流社会，膨胀起来还骂过黑人天生智商低。上面这段话其实是内部听证会他说的证词，是十几年后肖克力在接受《花花公子》采访的时候抖搂出来的。
对，《花花公子》。
不用唐华说，朗道也知道唐华也是这一类“痴迷于应用的俗人”。
“我在享受征服物理的过程，你在享受物理学的成果。”朗道最后总结了一句。
聪明的人才能征服物理。享受物理的人……不一定笨，但应该是没他聪明的。
“朗道先生，您也可以享受到物理学的成果。现在，我决定送您一台激光器。”
朗道四下望望，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大机器。
唐华笑笑，从上衣兜里掏出一支小手电一样的东西，递给朗道。
“半导体激光器，一种极低功率的激光器，用1节小型干电池就可以驱动。但它发出的是真真正正的激光。”
朗道接过激光器，果然开关什么的都和手电筒一样。按下开关，“手电筒”指向的墙壁就出现了一个闪亮的小光点。朗道拿着激光器在墙上晃来晃去，又对着自己的手心照。
“这……就算是激光教鞭吧。讲课的时候，需要学生注意黑板上的哪条公式，就用它指着就行了。”
“说吧，这个小玩意到底真正用途是什么？我才不相信这只是一个教鞭。”
“我还设计了一套螺栓卡扣，可以将它安装在自动步枪和冲锋枪的枪身一侧。经过调校，在50米左右的距离，激光光点会与子弹的弹着点重合。这样在昏暗但还不到全黑的战场，士兵看不清自己枪的准星缺口的时候，可以用激光的光点来概略瞄准，不但能准确射击，而且能更快地开火。”唐华对朗道全说了。反正朗道应该不屑于拿这东西交给军方反向测绘。
……
苏联军事工业委员会。
“‘金雕’项目现在推进到了自控弹测试阶段，但下一步的测试还有许多困难。我们已向上级报告了‘金雕’项目所面临的困难，并且请求电子部门的援助。”第三特别局的负责人说。
军事工业委员会副主席、第三特别局和金刚石设计局的负责人在小会议室开秘密会议。
副主席：“590工程在1949年以很快的速度结束研制和测试，批量装备，你们金刚石有十几个人拿了勋章 。主任同志，请您客观描述一下唐华在590工程中所起的作用。”
金刚石设计局：“1945年，我们从缴获的v-1巡航导弹开始，研制自己的巡航导弹系统。1946年将设计目的改为攻击水面舰艇。1948年完成了导弹弹体和动力设计，同年6月红外制导系统也交付设计局。1948年8月进行了导弹视同第一次飞行试验。从1948年8月到1949年4月，导弹系统在进行控制系统和制导系统的测试……实际上从1948年12月开始就处于停滞状态，直到1949年4月唐华加入。”
第三特别局：“唐华加入之后解决问题用了多长时间？”
金刚石设计局：“如果用通过导弹试验的时间来计算，是三个月零10天。如果用唐华加入控制系统设计小组到他离开的时间算，是三个星期。其中还有一个多星期他在黑海度假。”
第三特别局：“……”
副主席：“590工程投入生产并装备部队后，在训练实弹发射中有很高的命中率。”
金刚石设计局的负责人骄傲地点点头。
590工程现在已经不是工程代号了，在苏联海军已赋予了4k31/p1导弹系统的编号。到1950年底，已经生产了20多具岸舰导弹发射装置，改装了2艘驱逐舰。生产的导弹接近100枚。
1950年底，一艘改装了4k31导弹系统的驱逐舰“卡宁”号在波罗的海被英国侦察机拍到，上面安装的巨大的导弹发射装置引起了北约的注意，并且把这种导弹命名为ss-n-1。
嗯，与原来的ss-n-1相比，出现的时间提早了，不过导弹的性能更原始一些。主要是飞机式弹体和发动机，还没有从v-1的框框中走出来。
副主席：“上个月，美国已经尝试在英国部署b-47轰炸机，这种轰炸机如果部署在英国，可以直接轰炸莫斯科，如果部署在德国或者挪威，甚至可以轰炸喀山。更不用说b-36……美国核弹数量在1950年也快速增长。我们面临的防空压力很大，‘金雕’项目如果因技术困难而长期拖延，就意味着军事工业委员会的一个重点研制项目不能按期完成，这是个很严重的工作失误。”
第三特别局：“‘金雕’系统是绝密状态的导弹项目。”
金刚石设计局：“590工程也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