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卫国听到隔壁院有人问人到齐没有,就起身出门,院门还是锁上了,这一院子没啥好人,别开会的一会儿功夫就摸进去,膈应人。
中院,黑压压的一群人在穿堂门这边站着,正房前一张破旧的八仙桌,桌子后面一个小平头的国字脸中年人,正是多子多福一大爷易中海,左右哼哈二将慷慨解囊阎埠贵,父慈子孝刘海中。
三个人一人一个大茶缸子,阎埠贵刘海中的大茶缸子上写的是为人民服务,这就是很普通的货色,易中海的大茶缸子上是先进工作者,这是厂先进的奖品,喝茶的时候他特意把有字的一面朝外,阎埠贵不时偷瞥一眼,小眼睛中满是羡慕的神色。
刘海中喝了口茶水,站起来咳嗽两声,想挺起胸膛学学领导的派头,可惜只是把肚子腆了出来,“那个大家静一静啊,今天开全院大会,就是为了今天傻柱和许大茂打架的事情,我们大院一直都传统就是团结互助,尊老爱幼,有什么矛盾可以找管事大爷解决,怎么能私下打架呢?”
刘海中可能提前背好了稿子,滔滔不绝的讲了七八分钟,居然是模是样的,虽然内容空洞了些,都是教育意义,但也没结结巴巴的掉链子。
扭头看到一个小青年看着刘海中露出得意的微笑,估计这就是四合院第一高材生,刘海中的大儿子,未来的中专生刘光奇了,肯定是这小子写的稿子,让他的草包爹背熟。
易中海不耐烦的咳嗽几声,刘海中以前就是个草包,说话没有头绪,还是个官迷,今天怎么说的条理清楚的。
刘海中刚好把稿子背完,听见易中海咳嗽,知道是自己讲的时间长了,引起易中海的不满,顺势道:“下面,让一大爷讲话。”
施施然坐了下来,端起大茶缸子喝了一口,冰的他打了个哆嗦,大冷天的,茶缸子里的水早就冷了。
易中海站起来,目光严肃的看了一圈,和他对视的人都感到一股压力,院里基本都是轧钢厂的职工,易中海在厂子里是高级工人,加上他平时伪装的好,大家都以为他是个正直的人,在工人中颇有威望。
“今天许大茂和傻柱在院里打架,这很不好,严重影响了我们四合院的集体荣誉,你们先说一下为什么打架,傻柱,你先说。”
傻柱气哼哼的站了出来,“一大爷,许大茂这小子污蔑我的名声,我就给他揍了。”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污蔑你了,你就是被说中心思恼羞成怒。”
许大茂蹦了起来,气势很足的指责傻柱,就是鼻青脸肿的有点滑稽。
傻柱气急,攥着拳头就想上去打许大茂,“许大茂,你还狡辩,今天柱爷非给你屎打出来不可。”
易中海大喊一声,“柱子,你住手。”
傻柱不甘的看了眼许大茂,悻悻的站回原位,“你在厂里到处造我和秦姐的谣,活该你挨揍。”
“啧啧啧,叫的真亲啊,秦姐还是情姐你自己心里明白。”玩嘴炮许大茂从来不怂。
“你放屁,我就叫秦姐怎么了。”傻柱脖子梗梗着,不服气的喊道。
“哦,傻柱,那你叫贾东旭什么?”
“我一直叫东旭哥怎么啦?”
“你叫秦淮茹秦姐,不是应该叫贾东旭姐夫吗?怎么叫东旭哥了,你这是硬生生要把人家两口子拆开啊。”
“我没有,你再胡说八道就让你尝尝柱爷的厉害。”傻柱被揭穿心事,有点恼羞成怒。
贾东旭在一旁听着两人的争吵,脸都绿了,真成贾东绿了,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贾张氏无理还要闹三分,听着两人的话,傻柱这杀千刀的觊觎自家儿媳妇,哪能饶得了他。
忽然蹦到傻柱跟前,两条大象腿一蹦半尺高,九阴肥骨爪就挠了过去,嘴里骂道:“好你个傻柱,敢勾搭我们东旭的媳妇,我要告公安把你抓起来吃枪子。”
傻柱眼前一花,一个土豆精在跟前跳的老高,一双肥肥的爪子朝自己脸伸过来,百忙中他只看到爪子上半公分长的指甲闪着寒光,脸上一疼,贾张氏的两只爪子已经在上面连环挠了几下。
傻柱“嗷”的一声连退几步,两条胳膊胡乱抵挡,幸好是冬天,衣服厚,胳膊没啥事,只有手背被挠了下,出现三条血痕,火辣辣的疼。
贾张氏不依不饶,傻柱性子上来,一脚踢出去,贾张氏咕噜噜滚了回去,两头不着地,保住了那张大肥脸。
“哎呦,哎呦,老娘的屁股啊,疼死我了,老贾啊,你快上来看看,小畜生欺负我们家孤儿寡母的,你给他带走吧,院里的小畜生欺负老人啊。”
“傻柱,你怎么能打老人呢?赶紧给你贾大妈扶起来。”易中海义正词严。
许大茂抓住机会落井下石,“看,傻柱就知道打人,连老人都打。”
易中海气的扭头说道:“许大茂你给我闭嘴,别在这拱火。”
贾东旭气的要冲上去打傻柱,秦淮茹死死的拽住他胳膊,就贾东旭的小体格子,多大的实力她可太清楚了,上去就是给傻柱送人头,傻柱莽起来也是六亲不认。
傻柱脸上血痕纵横交错,脸上火辣辣的,血都是渗出来的,伤痕不深,好了以后连疤都不会留,可他疼啊,着火一般的疼。
他也顾不上易中海的话了,嘴里撕啦撕啦的倒抽凉气。
易中海心中怒骂猪队友,本来开全院大会是想坐实许大茂造谣,逼着许大茂道歉赔钱,慢慢磋磨许大茂的名声,也给傻柱一点甜头,没想到贾张氏来了这么一出,这不是给人口实,傻柱真的勾搭秦淮茹了吗?
许卫国吃瓜吃的正香,忽然在嘈杂的声音中听到笃笃的木棍击地声,瞬间分辨出这是有人拄着拐棍过来了,禽院最大的幕后黑手,养老天团团长聋老太太闪亮登场。
易中海正头疼这纷乱的场面,忽然看见老太太过来了,急忙快走几步扶着老太太,恭敬的说:“老太太,你老人家怎么过来了?”
“哼,我再不过来,我乖孙子就要被人给欺负死了,张小花,我老太太还没死呢,你就敢欺负我孙子,是不是以为我不能把你给赶回乡下?”
贾张氏呐呐不敢言,哧溜就退到人群中不冒头了,这院里贾张氏就害怕聋老太太,这老太太不是敲玻璃就是用拐棍打人,她还不敢还手,这老太太糟的很,万一给碰散架了,自己还得偿命。
易中海她都不怕,因为她手里有易中海的把柄,偷偷抬眼看看,聋老太太已经把注意力放在了许大茂的身上。
“你这个坏种,天天造我乖孙的谣言,今天非揍你不可。”
聋老太太举起拐棍就抡过去,许大茂想跑,被一大妈二大妈有意无意的堵住了逃跑的路线,不等许大茂拐弯再逃,拐棍就落在他的背上,许大茂惨叫一声,推开两个大妈就跑,聋老太太的第二棍差点抽在一大妈的脸上。
聋老太太踉跄几步,迈开小脚就要去追许大茂,一大妈急忙扶住她,劝道:“老太太,别追了,打他别累着你。”
许卫国嗤笑一声,一个裹小脚的就这么嚣张,心里还没点逼数,就许大茂那大长腿,傻柱都不一定追得上。
许富贵夫妻一副便秘的样子,这聋老太太打自家儿子他们也不敢出头,不然今天他家玻璃一块也别想剩下。
一大妈扶着聋老太太坐下,易中海才使劲拍了拍桌子,大声喊道:“都静一静,关于许大茂造谣……”
“我怎么就造谣了,傻柱叫秦淮茹秦姐,不叫贾东旭姐夫,啥勾勾心谁不知道啊,一大爷你拉偏架也太过分了。”
许大茂站在人群外反驳,大院里长眼睛的谁看不出来,傻柱隔三岔五的就给秦淮茹饭盒,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还有,给贾家饭盒就给饭盒,每次都黏黏糊糊的交到他秦姐手里,路上一起走的时候怎么不直接给他东旭哥,最后这饭盒他秦姐恐怕也吃不上几口吧?”
“哈哈哈哈。”围观的吃瓜群众今天这瓜真是吃到饱,其实院里人都知道傻柱看上了秦淮茹,那小眼睛里就像长了钩子,恨不得钩在秦淮茹的大腚上,秦淮茹天天在水池子那洗衣服,傻柱就在一边偷偷的看,都是四合院一景了。
易中海心累,正牌养老人和备胎养老人要闹矛盾怎么办?有没有能在线解答的。
聋老太太对易中海的套路了如指掌,知道他下面的套路就是强行转移话题,然后道德绑架加洗脑,不过今天这样做恐怕会让大院的邻居对他的公正产生怀疑。
果然,易中海说道:“许大茂,造谣就是造谣,贾家生活困难,傻柱热心帮助,你竟然编造谣言,罚你打扫大院卫生一个月,给傻柱道歉。”
贾张氏没占到便宜,对易中海喊,“还要给我们家赔偿,五、十块钱,没有十块钱我报警,让他蹲笆篱子。”
易中海怒吼道:“报什么警报警,大院的事大院里解决,报警败了大院的名声,评不上优秀四合院,拿不到街道办的补贴,你负责吗?”
贾张氏缩了缩脖子,易中海发怒他还是害怕的,把柄是最后的手段,一旦用出来就是两败俱伤,不到山穷水尽不能用。
许大茂没听到让他赔钱,挺诧异的,许富贵老奸巨猾一时也没想到易中海话里的陷阱。
见到易中海和聋老太太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许大茂也有点怂,真惹毛了聋老太太,天天盯着砸自己家玻璃,他可吃不消,不就道歉吗,又不少一块肉。
想到这里,许大茂走到傻柱跟前,给他鞠了个躬,“傻柱,对不起。”
傻柱已经把许大茂揍了一顿,还得了死对头的道歉,心中高兴,大大咧咧的说:“行吧,柱爷就原谅你了。”
说话牵动了脸上的伤痕,他“嘶”了一下,看的众人心中暗笑。
易中海转眼看到了许卫国,眼珠一转,想到贾东旭贾张氏多次和自己说的事,就喊道:“好了好了,许大茂已经道歉了,希望以后我们大院能和睦相处,还有一件事,咱们院新住户来了这么长时间,大家一直不怎么认识,今天正好认识一下。”
又对着许卫国招招手,“许卫国,你自己给大家介绍一下。”
众人转头看向许卫国,许卫国点点头,“我叫许卫国,隔壁跨院的,天冷还有一个侄子和侄女没来。”
“呵呵,小许你这生活条件不错啊,跨院十一间房子,就三个人住。”
易中海暗戳戳的给许卫国下了个套,许卫国听出来了,不抢房的禽院还能叫禽院吗?他看到,易中海一句话过后,不少人眼中冒出了贪婪的光芒。
“是啊,私房,花了不少钱呢。”许卫国完全不在乎,谁敢伸爪子剁了就是。
“这么多房子,也不知道分我们家几间,我们家四个人才一间房。”贾张氏嘀嘀咕咕,她也不是彻底的蠢货,许卫国天天一身警服去上班,腰间武装带上还有一把手枪,这样的人不能当面骂她还是知道的。
许卫国听到了,瞥了她一眼没吱声,易中海见许卫国挺冷淡,讨了个没趣,咳嗽两声,说道:“天冷,今天就这样了,散会。”
许卫国转身往垂花门走,不少人互相讨论今天的大会,几个猥琐的互相挤眉弄眼,许卫国暗叹,一群傻蛋,没看出来易中海的心机,许大茂道歉就代表他错了,承认了他造黄谣,这是要一点点的毁了许大茂的名声,虽然许大茂确实不是啥好玩意,易中海的手段也太下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