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羽的拳头击中时，飞出去的五条悟满脸不敢相信。
“你什么时候在那的？”
安稳落地的林羽正要露出笑容，就被突然响起的警报声吓了一跳，表情有些懵。
夏油杰仿佛看到一只吓出飞机耳的小狗。
他握拳抵住唇轻咳了声，“林，你这些蝇头没有登记吧？”
卡着时间将一堆蝇头藏进场景卡的林羽：“……忘记了。”
他观察许久，大致摸清楚五条悟使用六眼的习惯后，立马就想出用一堆蝇头干扰对方判断的方法。而他又有场景卡，只要蝇头没被消化，作为主人的他可以随意将蝇头取出来。
取出的时候出其不意，偷袭的时候出其不意，加上五条悟又不是时刻使用无下限，他果然成功偷袭，本来还想再来一次，结果警报声响了。
“你们那边发生什么了？”
正在和家入硝子对练的夜蛾正道一声怒吼。
林羽缩缩脖子，迅速将蝇头收进场景卡里，脚底抹油般跑了。
慢一步赶过来的夜蛾正道拦住准备追击的五条悟，“悟，你不是和羽对练吗？怎么和杰打起来了？”
夏油杰一脸懵，“老师，我只是在观战啊？我也不是每次都用没登记过的咒灵和悟打架。”
发现自己误会了，夜蛾正道赶紧道歉，又捏着拳头去追林羽，“羽，你也学坏了！”
“什么嘛？”五条悟摸着被林羽打中的地方，不满道，“全力切磋的事怎么能叫学坏呢？”
夏油杰不住的点头，“就是，打上头了放出未登记过的咒灵也很正常吧？”
家入硝子也揉揉被打中的地方，“就是你们‘知错认错，下次还犯’的态度，老师才会生气啊。”
自从决定走攻防治疗一体路线后，家入硝子加大了体术训练，肌肉也练出来了，饭量也大了，和几位同期关于体术方面的交流也多起来。
“之前我比较喜欢和林一起练习，”家入硝子也有些苦恼，“现在他和你们一个风格，我还是找歌姬前辈吧。”
五条和夏油有些不服气。
他们的风格怎么了？不就是打上头了拆学校，放出没登记的咒灵让咒高警报响个不停？兴致来了无论上课休息随时随地打起来？
“硝子，以后你也会变成这样的，”五条悟笑嘻嘻道，“切磋是会上瘾的。”
“一言不合打起来也会上瘾，”夏油杰微笑补充，“以后你就不是吐槽我们，而是直接动手了。”
“不可能，”家入硝子对自己的自制力算是清楚，“你们不好奇夜蛾老师怎么修理林了吗？”
两个经常被修理的高专生顿时眼前一亮。
“走走走，杰，去看好戏！”
“咳咳，我们帮林拍照留念吧。”
教室里。
林羽老实正坐，认错态度极好，不管夜蛾正道说什么，都不住的点头，“是是是，您说得对。”
“好好好，我不会再犯了。”
“嗯嗯嗯，我保证不会随便放出咒灵。”
听到夜蛾正道说使用咒灵需要登记，他立马抬头，郑重道，“老师，今天的事只是个意外，我觉得好玩才会把蝇头带进咒高。原来别人给我的瓶子是个可以屏蔽咒力的咒具啊，难怪我进咒高的时候警报没响。”
到目前为止，除了五条悟三人知道他的卡牌可以消化咒灵，就连夜蛾正道都以为他使用卡牌可以直接祓除咒灵。
不过毕竟时常碰面，他觉得老师已经开始怀疑了，但没说什么。如果对方问，那他肯定也会告知。夜蛾老师肯定比烂橘子可靠。
“一般来说，只有杰和那些式神使会记得登记，”夜蛾正道突然说，“这次你们都在操场，学校其他教职工和咒术师肯定没当回事。如果以后你独自一人时警报声响了……希望你注意。”
林羽心里一惊。
原来老师已经知道他在报告上藏了许多内容，还提醒他要注意学校其他人。他也清楚时间久了总监部肯定会知道卡牌的秘密，可多一个人帮忙遮掩，他偷偷发育的时间就长啊！
他有些感动，“老师，您果然只是长得凶，内心其实很温柔啊！”
夜蛾正道顿时黑了脸。
林羽立马怂怂的耷拉下脑袋。他又想到五条悟和夏油杰。因为两位同学也在场，其他教职工和咒术师肯定会误会，四舍五入是两人帮他背锅了。有点心虚，要不要给两人买点吃的？
“啊咧，是哪来的小狗被训话了啊？”
嚣张的声音让林羽眉头一跳。
他猛地抬头，凶巴巴的瞪向跑来看热闹的五条悟。
个头极高的白发青年嘚瑟的围着他转圈看好戏。
“乖宝宝现原形了！”
这话没错，可……“谁是宝宝？我高一了！”
自从他上初中，他爸妈都不喊他宝宝了。
“夏油同学，你把他拖……夏油同学，你在做什么？”
夏油杰笑眯眯的收起手机，“替你纪念，回头就发你。”
林羽开始磨牙。
五条悟还在转圈圈，他也拿着手机拍照，“小不点，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
不忍了！
林羽一个暴起，抬脚踹过去，五条悟连忙闪躲。
两人直接在教室里打起来，所到之处如狂风过境。
夜蛾正道彻底黑了脸，握紧的拳头都抖起来。
夏油杰立马跑到教室外，发现家入硝子靠着墙看好戏。
“我就知道会出事，”家入硝子得意道，“老师至少会给一拳头。”
话音才落，教室里传来夜蛾正道的怒吼声，紧接着是‘砰砰’声。
“检讨！你们必须写三千字的检讨！”
十几秒后，夜蛾正道气势汹汹的冲出来，看到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都乖巧贴着墙站着，点点头，黑着脸大步走了。
夏油杰松了口气，转身进了教室，看到林羽捂着脑袋蹲在地上，还有点匪夷所思。
“没想到有一天写检讨的不是我了，跟做梦一样。”
他小学和初中还是乖学生，自从入读高专，五天一大讨，三天一小讨，成了全校闻名的问题学生。
一只脚才踏进教室，听到这话，家入硝子立马收回腿溜了。
她可不想有一天被笨蛋们传染，过上时不时挨骂写检讨的日子。
教室里，林羽蹲在地上抱着脑袋，郁闷的瞪着五条悟，“三千字检讨啊，你怎么就嘴欠招惹我？”
五条悟不满：“明明是你先动手，老子那份检讨也归你写！”
“呵呵，做梦。”
“老子花钱买。”
“这个倒可以考虑一下。”
好歹经常写五千字报告，三千字也不算什么，把人物背景事件经过战斗心理旁观者反应描写一番，再补上认错的客套话，差不多就够了。
不过如果可以，他想选择初一的600字作文。
检讨话题过后，五条悟翻身坐起来，“小不点，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招数的？”
五条悟依旧有些震惊。
他倒不怎么怀疑林羽的实力。
一个才发现自己有术式就能祓除二级咒灵的人资质差不到哪里去。虽说目前咒力量不高，可术式特别，可以在非作战期制卡，作战期直接将卡牌扔出去，日后少说是一级咒术师。
只是他们之间入学等级差距太大，就算高层时不时动手脚，林羽和他们出任务的频率也不算高。加上双方的任务又经常错开，也不是总一起上课。林羽入学才一个月，在这种低频率见面的情况下，就能观察出他的弱点，这让五条悟高看他一眼不说，还有一些后怕。
相处这么短就能看出他的弱点，那其他研究他十几年的人呢，是不是早就准备好对方他的手段？
五条悟骄傲自负不假，但在事实面前，他愿意反思和补救。
夏油杰也挺好奇，他没忘记自己是观测二号呢。估计过几天林羽就要找他打架了。
“就知道你会问出来。”林羽小声嘟囔，又叹气。
“唉，以后不能在学校动手，说了也无妨。”
他抬头，认真的看着同期，“因为你的六眼简单来说就是可以非常详细看清咒力的眼睛，对吧？”
“没错，”五条悟点了点自己几乎全黑的墨镜，“就算遮住眼也能看清楚咒力流动，就算是没有咒力的物品，也能通过其他咒力残秽和流向推断出来。”
“但接收的信息太多，你必须遮住眼减轻压力。而要进行无下限这种精细操作，又必须用六眼去观测，对不对？”
五条悟点头。
夏油杰若有所思，“林，你是想说，悟习惯用六眼去看咒力判断周围的环境？”
林羽摊手。
“十几年的习惯，几乎没有遮掩，所以我想到的办法就是扔出一堆蝇头，同时出现许多道微弱的咒力，而我最近咒力刚好微弱，藏于其中，至少第一次使用时可以混淆你的判断。”
“你成功了。”
五条悟承认这一点，又道，“但咒力微弱的人很难对老子构成太大威胁。”
“如果术式特殊呢？如果使用特殊咒具呢？我可是观察到了，五条同学不喜欢用咒具，而且不算精于体术。”
林羽摸摸下巴，露出狡黠的笑容，“用蝇头这招不管用了，下次我试试咒具。如果我精于体术，应该也有点机会吧？”
有无下限不爱用咒具习惯远程攻击的五条悟：“……”突然发现要学习的内容还有好多。
夏油杰正在看热闹，突然背后一寒，扭头一看，发现林羽又掏出小本子写什么，余光偷偷瞧他。
“……”
写完后，林羽握拳给自己打气，“我和家入同学一样，都立志当攻防治疗一体的全能咒术师！卡牌用于进攻，体术和咒具用于防御，要是再领悟了反转术式，嘿嘿~”
他陷入甜蜜的幻想中。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一眼。
·
家入硝子发现自己的同期卷起来了，人人争当全能咒术师。
作为四人中唯一会反转术式的她时不时被三位男生围着请教。
“就这样，‘咻’的一下，再‘咻’的一下，就成了。”
三脸懵：“……”
林羽不太甘心，有经验的和没经验的差别很大，他持续怂恿道，“家入同学，你真的不参与我们的生意吗？说不定你通过各家的秘传彻底领悟了如何开发反转术式，还能专门开设一门课程。大家都学会反转术式后，咒术师的生存率也大大提高，从此以后你就是反转术式之母，被全体咒术师，不，是被全人类铭记！”
家入硝子：“……”
五条悟大声和夏油杰说悄悄话。
“杰，你看小不点，像不像诈骗头子？”
“未来的教祖大人啊。”
林羽瞪眼。
家入硝子还真有点心动。
她也不是想当反转术式之母，只是作为稀有的反转术式拥有者，她知道靠自己一人救不了所有咒术师，许多重伤的人根本等不到她赶到。此外，她发现自己只通过咒高这边的教导，很难做到攻防治疗一体。
为自己，为咒术师，也许她真该集各家之长，好好研究反转术式，教给更多的人。
如此思考几日后，家入硝子下定决心，加入林羽的队伍。不就是坑总监部高层几笔嘛，她若教会更多的人，也算给总监部节约钱了。
这日，食堂里。
家入硝子主动道：“待会能去你宿舍聊一下吗？”
林羽一点就通，“没问题！”
低头吃口菜，他又马上骂道，“今天的菜更难吃了，拿我们的钱不干事，可恶！总有一天把他们都裁掉！”
也是这时，临近几桌的咒术师们讨论总监部高层平野失踪一周的事，大家忧心忡忡，又难免阴谋论。
“噗！”林羽立马笑了，反应过来后，装出严肃脸。
五条悟几人对视一眼。
出了食堂，五条悟和夏油杰就一人搭着他一边的肩膀。
“小不点，老子也要去你宿舍玩。”
“我这边准备了‘秘密贿赂大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