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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他和你不一样

“你总是这么话多,无时无刻不在窥视我的内心世界,妄想让我爱上你。”周宗政再一次推开了少女凑过来的脑袋。

谢时鸢年岁再小一点,眼睛长得不这么勾人,脸色生得不这么魅惑,可真像个虎头虎脑的小女孩。

他今年十八岁,有可能会爱上狡黠的她。

可惜,他早已是经历过风雨的男人,如钢铁般铁血的内心,产生一丁点缝隙,必要坚定的斩断。

谢时鸢的小手伸过来,抓住了男人的袖摆。

周宗政冷冷看着她。

她又抓住了他的手,“你父亲死了,大仇得报,你们的复仇计划结束了么?”

“也许。”周宗政不太肯定,他的仇人太多了,父亲不过是最大的目标。

往后继续在国际上开展生意,会结交更多仇人,始终深陷一个杀戮的旋涡。

“谢庭柯大难不死的话,放过他,他无需进入你的世界,你继承了周家,他置身事外,那么复仇结束后,他无需在和你站在统一战线上,重新卷入杀戮的漩涡。”谢时鸢却是道。

周宗政习惯性的眯起幽深的眸子,深不见底的瞳色泛过一抹波澜。

他似乎想了想,突然问道:“你对谢庭柯是什么样的感情?我们是你的仇人,你的亲生兄长,不管是不是我们下的手,他都因为我母亲的计划死去,你不该为仇人说话。”

然而,谢时鸢摇了摇头,只道:“我们都是被命运推动着向前走的裹挟者罢了。”

因为彼时弱小,命运不能掌控在自己手上,没有选择的权力,对于长者的选择和安排,只能被动的听从和服从。

又因为世俗的各种理论和叮嘱,不敢违背,不能违背,一路裹挟着向前。

“他没有打算窃取谢氏的财富。”谢时鸢,“他和你不一样。”

周宗政挑起一抹讥笑,邪眸弯弯,使他看着还有了些人性。

“允许你一整天跟在我身边,看戏。”

说罢,男人迈开大长腿,向前走去。

谢时鸢站在原地没动。

周宗政走了一大截路,回头。

谢时鸢还是没动。

“周宗仁和你不一样。”她改了个说法。

周宗政唇角的笑意更为讽刺,什么都没说,只朝谢时鸢伸出了手。

谢时鸢犹疑一瞬,最后走过去,搭上了男人的手。

男人的手掌宽大有力,指腹上的茧很厚实,这是常年用枪留下的痕迹。

她捏了捏他的指尖,周宗政皱眉,“还想说什么?”

“白嘉述也和你不一样,他们都和你不一样,你是最特别的。”

周宗政笑了,“别以为你认为我是最特别的,我就会因为特别爱上你。”

谢时鸢垂眸,盯着男人遒劲的大掌。

这一次,是周宗政主动抓紧她的,她使力松开他的手,反而被抓得更紧。

这么久以来,这恐怕是周宗政心情最好的一天了。

周父的小车遭遇截停。

他带来的人都在埋伏下,消灭殆尽。

天公作美。

似乎想洗涤这场杀戮,掩埋这片罪行。

林间风雨大作。

狂风暴雨将至。

黑衣人忙撑起了伞,高高举在周宗政的头顶。

没一会儿,雨水淅淅沥沥的落下,然后,狂风大作,天上下起了倾盆大雨,如同能翻江倒海。

穿着一系黑色西装,肃穆的黑融于暗沉的天空下,男人英挺的眉眼,森然的不可直视,每一寸精雕细琢的五官都仿佛覆上了一层沉郁到极点的黑。

虽然和谢庭柯是兄弟,身高体型,气质,无论从哪点看,都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谢时鸢可以想象,如果是谢庭柯站在这把宽大的黑色雨伞下,他冷着一张脸,一定是生人勿近,不可高攀。

他不会像周宗政这样,锋芒出鞘,犹如一柄在尸山火海中淬炼过的匕首。

他一出现,所有人都弯腰低头。

这气场,俨然盖过了周父。

年轻的儿子,年轻的父亲。

“你好大的胆子!你和你的母亲欺骗了我们!”周父怒到失声,愤怒的手指着男人,全身都在发抖,不是害怕,而是气愤。

聪明人自诩为机关算尽,绝对不能吃亏,绝对不会输,足够狠心。

偏偏,遇到了一个比他还要狠心,可怕的女人。

周宗政牵动唇角,挑起了一个犹如胜利者的冷笑,冰冷的眼神,和当年的周家主母如出一辙,到底是那个女人的孩子。

“你输了。”他只是平静地道:“母亲穷尽一生做这些,是为了证明她没有输,权力之争,你们联合弄死了她,我们的存在,延续了她的生命,继承了她想得到的,她便没有输。”

周父哽咽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权力之争,从古至今,赢家只有一个。

“宗仁没有死,你和他之间又是谁赢了?宗仁是谢家培养的孩子,他的能力,有目共睹,我输了,你弟弟不会输给你,到头来——”逃不过一个兄弟自相残杀的局面!

周父恨不得亲眼见证这一幕,死到临头,不忘挑拨一下兄弟感情。

他看着亲生儿子的目光,犹如看着最痛恨的仇人,眼里不见半点爱意,全是憎恨。

好似周宗政是一个耻辱,从诞生开始,便成了不死不休的仇敌。

“你输了。”周宗政不想回答无关紧要的问题,他和周宗仁之间不存在输赢,赢家只会是他。

他只需重复三个字,周父就破防了。

你输了......

一遍又一遍的回荡在耳边。

“动手吧,我母亲当年被活活烧死,那么身为父亲,活活打死未尝不是一件公平的抉择。”男人脸上没了笑,眸色更为冰冷,就这么冷冷的注视着接下来的一幕。

谢时鸢盯着地面上的倒影。

雨水汇集在泥土里,形成了一汪小池。

伴随着棍棒的敲打声,小池慢慢溢满了鲜红.....先是一滴滴的血迹滑落,然后是大片大片的血迹溅落。

那一定是高尔夫球杆。

足以把头盖骨打碎,打出飞溅的脑浆。

再用力一点,足以把尸体打变形。

这一次,下手的人不是周宗政,他成了旁观者。

看着手下活活打死.....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