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怎么样?”
巫女小姐这句话说的无比顺口,仿佛没经过大脑思考就这么脱口而出。
“我怎么都比那个不知来历的陌生姑娘好多了吧?”
她骄傲的挺起胸口。
白维捂着脸:“所以我说,你这无缘无故的攀比之心……”
神宫寺咲辩解道:“又不是无缘无故的,我做你女朋友,往后就和霜月亲上加亲,她还得给我奉茶。”
白维淡淡道:“我怎么觉得她会先劈你一剑?”
神宫寺噎住。
她虚着眼睛:“你这不是知道的挺清楚的?”
白维随口问:“你指的是哪方面?”
“当然是霜月!她为什么要劈我一剑?”
“生气呗。”
“为什么生气!为什么不高兴!”
“因为好闺蜜偷家了。”
“为什么偷家……不对,为什么我偷家,她就不高兴?”
白维虚着眼睛问:“如果你有个好朋友,突然有天变成你后妈了,还要你进门奉茶……你能高兴的起来?第一反应不是冲上去给她把隔夜饭踹出来?”
神宫寺瞪眼:“我什么时候要做他后妈了!”
白维郑重道:“长兄如父。”
神宫寺咲气的跳脚:“你这个人,真是个装糊涂的天才!”
“那是。”白维当仁不让,不以为耻。
“我……”神宫寺深吸一口气:“我真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迟钝木讷的人。”
“我也不信。”白维伸了个懒腰:“其实你想问的是,我到底想要找什么样的女朋友?”
神宫寺压下脸红心跳,佯作镇定道:“不是,我才不想知道!”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但是,我有个朋友想知道!”
白维秒答:“当然是想找个梦中情人做女朋友。”
巫女立刻追问:“什么样的梦中情人?”
明国人答:“既然是梦中情人,我怎么会知道?在我见过的所有女性中,至今还没有出现这样的人呐。”
神宫寺咲低下头,又重新抬起:“你这是说了一大堆废话。”
白维赞许的点头:“你都学会抢答了。”
她拳头硬了:“可恶!”
巫女哼了声:“我看你就是想要找个允许你娶好几个的女朋友,但这种女性是不存在的!早点放弃吧!”
“啊对对对。”白维哈哈大笑:“人生有梦,各自精彩,何苦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的计较上?人活着本来就是充满缺憾和遗恨的人生,没有圆满可言,残缺美也是一种美。”
神宫寺咲瞪着眼睛鼓着脸:“你以为我不懂这些大道理?但我不想听这些!”
“想听好话?”白维顿了顿:“那也可以。”
他酝酿了一会儿,神宫寺虚着眼睛,等着看他能整出什么新活。
不知不觉间,夕阳西沉,天边升起了月亮,大地披上银妆。
白维迎着月光走了几步,背影尽显得洒脱。
青年指向月亮,发出感叹:“你看,月色真美。”
神宫寺心跳骤然加快,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个简单的开篇,她能想象出一百句浪漫的情诗,少女情怀总是诗,在这个时代,诗句文字遣词造句仍然有着能打动人心的力量。
可谁想,他下一句话又变了的通俗:“真是,又大又圆。”
巫女刚刚升起的浪漫感被击碎了,咔的一声,碎了一地碎片,她表情顷刻木然。
青年又换了一副腔调,仿佛对月咏叹相思之情:“每逢月亮都会想起你,再美的月色也不如你。”
神宫寺咲有些招架不住,心情开始变幻狼狈。
明国人一摊手:“不如你……欠我的那一百块钱。”
咚!
神宫寺的脑袋撞在了路灯柱子上。
巫女的表情和心情都纠结的无可附加,挥拳砸向白维:“混蛋!”
白维快步腾挪拉开距离:“我只是说点好话而已。”
“至少让我打一拳!一拳就够了!”
……
白维躲进了男厕,想必巫女是不敢冲进来的,男厕是对异性的绝对防御结界。
来到洗手间,他却没去厕所内部,而是站在洗手池前,看向镜面里的自己。
在警视厅时,他已经注意到自己的头顶浮现出一个标点符号。
不是象征事件和危险的感叹号,而是一个问号。
斩了西野纯子后不久便开始浮现了这个符号,标注为‘不得好死’。
【劫难将会以命中难以避免的形式爆发出来】
【时限:720小时】
同时刷新出了一条新的状态,标注只有寥寥一句。
【在劫难逃】
三十天的常驻诅咒状态,肯定是西野纯子最后那句‘不得好死’得以应验。
她的转生仪式没有完成,已经沾染了神秘因子,所以临死前的诅咒生效了。
神秘只会在更高级的神秘前失效,自己现阶段,没有神秘性能压制这种诅咒的发作。
不清楚这时限是状态消失,还是劫难降临。
白维冲洗着双手,若有所思。
镜面里的光突然一黯,仿佛能窥见某个徘徊在四周的幽魂,它发出渗人的冷笑。
白维也跟着笑了,笑的比它还要冷酷。
幽魂和鬼影刹那间散去,像只小丑撞上石灰墙,碰了一鼻子灰,自讨没趣。
只要白维心如铁石,就不惧怕这种程度的诅咒,影响心智,但也影响不到哪里去。
还不如电车站那波带来的精神压力大……
白维虚着眼睛,甚至试图从状态栏里找出一行‘缘分太多导致红绳打结’的标注。
如果能添加,那将绝杀,可惜加不得。
“结果回档这么多次,除了刷了一个新职业外,似乎没什么所得。”
“朕可不喜欢被白嫖。”
话音刚落,镜面里倒映出一截寒光,白维的手腕处触感坚硬冰寒。
“哦,差些把你忘了……把你喂饱了,也算是有些好处。”
洗完手,甩干手上的水滴,白维神色平淡的走出洗手间,优哉游哉的打了哈欠。
又有些困了。
……
在外面等待的人只柳生霜月。
“你的好闺蜜呢?”
“她打车回去了,被哥气得不轻。”柳生霜月好奇的问:“你跟她谈了什么?”
“这个啊。”白维如实回答:“我说我想娶好几个老婆。”
柳生霜月也没生气,只是摇头说:“肯定没戏。”
“做人要有梦想嘛,也不一定完全没可能吧。”
“哥的要求太高啦。”柳生霜月主动挽着青年的臂弯,贴在左侧:“所以没可能的。”
“其实也不高。”白维失笑。
我只是不想被过去追上,也不想将谁当做替代罢了。
柳生霜月轻轻握住青年的手腕,兄妹间挽着手臂,很正常很自然,谁都没觉得有不对。
行走在月光下,不自觉的,她看着被拉长的影子发出一声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呢喃。
“真是完全没有变化。”
和五年前那时一模一样,什么都没有改变。
女孩轻轻咬住嘴唇,用力抱住青年的左手臂。
真庆幸。
真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