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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从排队枪毙到荒野求生

“系统啊。”<br/> 【干嘛?】<br/>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第一次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线列步兵,第一次有了能交手的西方列强。两件愉快的事情交织在一起,本应该开始浪漫的排队枪毙才对。可是,为什么,会成荒野求生呢...”<br/> 【我要打死你这个白...可惜我没有手。嘘,快看,前面有一只落单的西班牙人,我们可以尝试捕捉他,一只西班牙人可以为我们提供好几天的弹药。我们从后面慢慢接近他,小心别发出任何声音。】<br/> “哪里?哦,疯马已经摸上去了。漂亮,他蹲在树上,乌鸦坐飞机!额.....空中刺杀!他掏出了袖剑...额,宣花板斧。我总算知道那个不可说出名字的男人为什么变成狂战士了。砍死所有目击者,就没人有知道你潜入了...”<br/> 崇祯和坐牛骑着马在山间的小路上行进。疯马带着斥候在前方开路,沿途摸掉了不少西班牙人的哨所。郑鸿逵和黄嗣带着新军的步兵殿后。<br/> 这里是阿帕奇人的地盘,他们已经在这里和西班牙人周旋了数十年。<br/> 自从西班牙人踏足这片土地,他们依靠山势的阻隔和密林的掩护,频繁地对西班牙人发动袭击。久而久之,西班牙人渐渐停止向北扩张的行动。<br/> 但随着围剿大军在奇瓦瓦城集结,这里再次出现了西班牙人的踪迹。斥候们也因此变得更加小心谨慎。<br/> 黄昏时分,阿帕奇人的营地出现在他们眼前。<br/> “易守难攻的好地方啊。”饱读兵书的郑鸿逵一眼就看出了这里的门道。<br/> 营地是一处谷地,三面都是陡峭的山脉,一面是狭窄的山口。一股泉水汇成溪流从谷口流出。<br/> “进山的大路就只有谷口一条,在这里设置岗哨或者据点就可以确保谷地的安全。谷内有水源,也不怕被围困。只是有一点,疯马,这谷口有后路吗?”<br/> 郑鸿逵的担心不无道理。这里虽然是易守难攻,但西班牙人只要围而不攻,这三面难以攀登的峭壁就成了监牢的围墙。<br/> “这溪水是从一处山洞中流出的,泉眼也在洞中。那处山洞可以通到山后。以前西班牙人来围攻的时候,我们就是从洞里离开的。”<br/> “山洞?里面最窄处有多窄?最矮处有多矮?”以防万一,这个一定要问清楚。殷人来去就是一包行李,窄的地方横过身体蹭也能蹭过去。<br/> 远征军带的东西可就多了,万一碰上一人窄的地方,人能挤过去,马可挤不过去。<br/> 还有一些火器,火药桶,这些东西在狭窄的地方可不能乱蹭,万一炸了乐子就大了。<br/> 狭窄的隧道会像喇叭一样把冲击波的威力成倍放大,还会耗尽洞内的氧气。<br/> 到时候损失点辎重是小事,弄不好全员都要把小命交代在洞里。<br/> “放心,你看这溪流,其实是从很远的地方流过来的。进了洞顺着溪流走,沿途都是很宽敞隧道,也没有多远。我们也是从另一边的洞口顺着溪流往下走,才发现这里的。”<br/> “你的意思是说,这洞里还有其他路?”<br/> “的确有很多路,我们的勇士也曾经尝试着探索这些岔路。很多路都是有风迎面扑过来,想必也是通向外面。我们不会在在一个地方扎营太久,也没有深入探索这个洞。”<br/> “等营地安顿下来了,我们再组织一次探索,说不定能发现别的路。”郑鸿逵隐隐有种预感,这洞说不定有什么东西。<br/> 扎营的工作随后按部就班地展开。黄嗣带着大部分士兵在谷口安营扎寨,其他人则进入谷地歇息。<br/> 天黑了,众人赶了一天的路,没吃过像样的东西。扎营可是体力活,空着肚子是干不了的。<br/> “还真变成荒野求生了。”崇祯望着面前的铁锅,咽了一下口水。<br/> 一条被切成几段的蛇在锅里上下翻滚,散发出诱人的香气。<br/> 几分钟前,疯马把这条蛇在崇祯面前砍了头,剥了皮,用小刀切段,扔进了锅里。<br/> 无头的蛇身在地上扭动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空手不足0.5鹅的崇祯觉得有些下不了口,但肚子饿着也管不了那么多了。<br/> 夹起蛇肉尝了一口<br/> “有点腥,不过味道还行。就像...”<br/> 【鸡肉味,嘎嘣脆,蛋白质是牛肉的六倍。】<br/> “将就着吃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一顿正经的晚饭,自从出海以后吃得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系统啊,现在几点了?”<br/> 【晚上五点五十分十三秒。】<br/> “国内这时候该是吃早饭的时候了。没办法,这就是命啊。自己选的路,就算是爬也要爬到终点。”<br/> 此时的南京城,早上五点五十分十三秒。<br/> 天刚蒙蒙亮,南京城的百姓们开始了一天的生活。喧闹的大街上充满了熙攘的行人。这座城市的生活节奏丝毫没有被战火打乱。<br/> 随着隆武朝的建立,战况慢慢好转。史可法和郑芝龙海陆并击,渡过的淮河的清军已经三个月未得寸功。<br/> 虽然双方还在进行你来我往的拉锯战,但百姓们都相信清军南下的兵锋已尽,这些建奴被赶出关外也只是时间问题了。<br/> 作为力挽狂澜中兴之主,封地在南阳的隆武帝朱聿建隐隐有比肩光武帝的趋势--刘秀也是在南阳起兵的。<br/> 黎明时分,也是礼制所称的“味爽”之时,文武百官聚集在南京皇城的午门之外,等候着上早朝。<br/> 这是南明朝廷最早恢复的政治活动。<br/> 本来明朝中后期皇帝上不上朝纯粹看心情。有的三十几年不上朝,比如万历。有的不但上早朝,午朝,还有晚朝——就是那位威武大将军镇国公明武宗。他不但给自己封公爵,封将军,还首创了晚朝,变着法的折腾大臣们。<br/> 再往后的皇帝都很“忙”啊,有的忙着和蒙古人“打猎”,有的忙着炼丹,有的忙着做木匠活。正儿八经按时早朝的就只有崇祯了,奈何老天不给他早朝的机会。<br/> 隆武帝为了表明自己励精图治,收复山河的的决心,自然是不能落后于崇祯的。<br/> 早朝的规程也是全盘照搬北京的早朝。<br/> 午门上的五凤楼名响了大钟,午门的左右腋门打开,百官按文武从左右门进入宫城。<br/> 金水桥前,百官肃立,但众人却没有按照礼制要求的顺序排列。<br/> 人群隐隐分为两派——作死的南明朝廷稳定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分派。<br/> 人数最多的是东林党人。过去的数十年中,东林党在数次党争中大获全胜,近乎独揽朝政。但到了南边,情况就大不一样了。这里是由原浙党,昆党,宣党结成的南党主政内阁。<br/> 原因就是——东林党不是多次大获全胜吗?最后一次胜的就是“争京察”。<br/> 明朝有一套京察制度,按期对京城官员进行考核,优胜劣汰,按成绩赏罚。<br/> 围绕着京察的主导权,东林党和现“南党”前身的各党进行了你死我活的拉锯战。最终,东林党在北京的京察中独揽大权,“南党”人几乎被排斥出北京的朝廷。<br/> 但问题来了,北京有京察,南京也有京察。南京的京察是被“南党”人把持的,因此东林党人也被清除出了南京的政局。<br/> 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南京京察根本不足为道,毕竟南京六部只管南直隶的事务,赢了北京的京察才是重中之重。<br/> 然后北京城破了。<br/> 然后东林党人跑到南京来了。<br/> 然后东林党人发现南京全是“南党”的人...<br/> 然后东林党打出了GG——那怎么可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东林党岂会轻易狗带?<br/> 东林党的大本营可是在无锡的,南直隶的各路知府知县几乎全是东林党人。<br/> 问题又来了,南京六部之类的本就不是全编满额的。既然朝廷到了南京了,自然要招人吧。招谁呢?那只能是从下面提啊。<br/> 然后因为南党输了党争,几乎没有新鲜血液。<br/> 然后在严酷的现实和皇帝的指示下,只能提拔下面的知府知县。<br/> 然后党争就又开始了...<br/> 然而事情还没完。<br/> “啪”清脆的鞭子声警醒了宫城的黎明——一名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在金水桥前挥舞起鸣鞭。早朝正式开始。<br/> 鞭舞毕,百官走过金水桥,在奉天门丹陛前一跪三扣头,随后在太和门开始早朝。<br/> 皇帝坐北朝南,百官面北而立。皇帝所坐金台之上,数个身着赤甲的锦衣卫东西对称站立。<br/> 锦衣卫指挥使郑芝豹身着金甲,持绣春刀,立于金台之上,面朝百官,沉声大喝<br/>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br/> 南京朝廷的一天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br/> 如果是初来南京早朝的官员可能会奇怪,这宫城里怎么没有太监?<br/> 鸣鞭的应该是太监,侍奉皇帝,喊话的也应该是太监。可这些活全都是锦衣卫在干。<br/> 锦衣卫在南明朝廷的地位更胜以往,这些皇帝的鹰犬已经从幕后走向了台前——他们便是南明朝廷的第三股派系:郑党的一员。<br/> 拥立隆武皇帝的是谁?不是南党,更不是东林党,而是郑芝龙兄弟。是郑鸿逵带着锦衣卫宣读遗诏,郑芝龙火速率舰队进京,皇帝才能坐稳南京的皇位。<br/> 随着郑鸿逵“辞官还乡”,其弟郑芝豹接任锦衣卫都指挥使,这些皇帝的近侍已经被牢牢把控在郑芝龙手中。<br/> 郑芝龙因拥立有功,被封为南安侯,兵部尚书,福建都督,一时间权倾朝野。<br/> 他趁势表奏皇上,以阉党“祸乱朝纲,扰乱圣听”为名,请求停止任用宦官,继位之初的朱聿建只得应允。<br/> 由此,宫廷内原本太监担任的职位全部由锦衣卫替补。<br/> 现在郑芝龙本人虽然在前线北伐,皇帝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线。<br/> “朕,真的从监牢中逃出来了吗?”龙椅上的朱聿建看着四周的锦衣卫和金台下的文武百官。<br/> “朕只是进了另一个监牢罢了。以前他们用绳索捆缚朕的手脚,如今却把朕当做提线木偶一般。朕不过是一个穿着龙袍的图章而已。”<br/> 崇祯和在船上和他交代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这是他唯一的希望。<br/> “但愿,那位的话能够应验,把朕真正地从囚笼中解放出去,朕已经厌倦了受他人摆布的生活。朕要亲手中兴大明,而不是靠那些趁火打劫的匪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