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的很热。
虽然刘燕的身上穿着麻布制作的衣裳,透气性很好,但也是汗流浃背。魏延指的路非常准确,刘燕先找到了布庄,右拐,左拐,找到了左将军府。
这座府邸看起来又破又旧,如果不是挂着左将军府牌匾,门前还有一队头盔上插着白色羽毛的士卒守卫,刘燕还以为走错地方了。
刘燕看了看左边一座宅子,明显气派多了。他的内心非常激动,这就是刘皇叔啊。
不管别人怎么黑他。
他都是仁义的代名词。
曹操、孙权都有黑料,当然刘皇叔也有。但是在这些黑料之中,刘皇叔是唯一一个没有屠过城的人。
从这一点上来看,皇叔就是仁义。
至于这队精锐的兵丁。刘燕看了看这些士卒,每一个人都很强壮,而且很凶悍,眼神一瞪,能吓哭小孩。
主要的是这些士卒头盔上的白色羽毛。
熟读三国的刘燕,立刻心中一惊,激动起来。莫非这就是刘皇叔帐下亲兵,由陈到统帅的白毦兵。
史书记载,大将陈到是刘皇叔的护卫队长,类似于典韦、许褚这样的角色,忠勇仅次于赵云,所都督的白毦兵是蜀汉最精锐的部队之一。
刘燕没激动一会儿,就被泼了一盆冷水。
“什么人。胆敢在左将军府前逗留?”那为首的军官双眼一瞪,凶恶的仿佛是老虎、狮子,迫人的杀气扑面而来,其余人士卒也不客气,纷纷举起长矛,把刘燕围在了中间位置。
刘燕觉得遍体生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是他不慌,刘皇叔属下的兵,绝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把他杀了。
刘燕深呼吸了一口气,正打算抱拳解释。
一个惊讶的声音响起。
“你小子谁啊,怎么在我大哥府门前闹腾?”嗓音粗壮有力,十分洪亮。刘燕眸光一凝,抬头看去。
便见一个魁梧壮汉站在门前,双手叉腰,气势煊赫。
这壮汉生的铁头黑面,虎目圆大,虬髯连着头发胡须,身材壮的吓人,气势更吓人。
刘燕觉得自己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一座山峰,一座大坝。
但是壮汉模样生的凶恶,但是眼神看起来比较和善,打量之间,还流露出了几分好奇。
刘燕一点也不害怕,真的,一点都不害怕。
这是三叔啊。
粗中有细,雄赳赳气昂昂的猛张飞。
在他面前,城门口那守门的魏延,气势就差了不止一筹。或许是因为魏延还年轻,但也肯定有别的原因。
可能是魏延的身上缺乏了某些东西,使得他不能成为张飞、关羽这样的绝世猛将。
“可是张飞,张翼德将军?”刘燕深呼吸了一口气,强压下了心中的激动,用比较平静的语气说道。
但其实刘燕的身体在轻微的颤动。
这是真正的激动。
不是他胆小。
他年仅十三,一个人从徐州单枪匹马到达新野。路上遇到过贼寇,更多的是饥饿,野兽。
寻常人早死了,但他却活蹦乱跳的到达了目的。
眼前的人叫张飞,是他从小的偶像,他能不激动吗。
“少年,你竟然能认出我?”张飞眼睛一亮,撸了撸袖子,露出粗壮小臂,有点沾沾自喜。
我老张果然出名。
不过张飞很快反应过来,瞪大眼睛道:“你这是徐州口音啊。”
徐州是他闷闷不乐的地方。大哥交给他守城,结果他被吕布钻了空子,导致了后来一系列的问题。
虽然大哥没有责怪他,但他内疚到现在,心里头仿佛是有一团阴云在,如影随形。
不过张飞惊讶的不是这个,在新野遇到徐州人可是很罕见的。
“正是徐州口音。”刘燕昂起头来,坦然说道。随即,他伸手在黑瘦的马上,解下了包裹,打开之后,露出了一卷竹简,一张黑色的襁褓,递给了张飞,沉声说道:“张将军。可还记得。徐州有一个叫刘燕的孩子吗?我就是了。”
“啊?!!!!”张飞大叫了一声,手中黑色的马鞭掉在了地上,但他却是无知无觉,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震惊的看着刘燕。
他当然记得。
大哥在徐州的时候很得意,除了有一房正室之外,还有很多小妾。
甘夫人就是其中之一。
刘燕是那个时候大哥的正室夫人生的孩子,他还经常抱刘燕来着。
只可惜后来徐州易手,大哥屯兵小沛,又被吕布击败。大哥的妻妾也是数次易手,正室夫人还有许多美妾都失散了。
只有甘夫人等少数小妾存留了下来。
现在大哥膝下只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前些日子,收养了刘氏外孙,寇家的子孙做养子,改名叫刘封。
这件事情,也是他心中的一个痛。
而现在,有一个少年竟然自称是刘燕??!!!
张飞慌了,真的慌了。他纵横沙场多年,多少腥风血雨都闯过来了,现在却慌了。
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张飞以闪电一般的速度,劈手夺过了刘燕递上来的东西,但是看了一下后,却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竹简是法家名著韩非子的其中一卷,这玩意存世不多,但也不少。
一张襁褓,更是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不过张飞粗中有细,迅速冷静下来,抬头问刘燕道:“你还有没有别的证据?”
“没有了。”刘燕摇了摇头,一脸郁闷。要是有别的证据,他也不会在城门口迟疑了。
“那么你为什么会记得这件事情?你当时年纪不大,不应该记得才对。”
张飞虎目之中露出了犹疑之色,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刘燕。虽然可疑,但这小子身材雄壮,长的与大哥有几分相似的样子。
如果这小子是大哥的儿子就好了,亲骨肉啊,可比什么养子要好一百倍,不,一万倍。
我有侄子了。
等等,等等。我在想什么呢,目前应该保持怀疑。
“我当然不记得。是有一位老仆养大了我,他临终前拿出这些东西,告诉我的。”
刘燕点了点头。
张飞有些失望,这小子还是拿不出证据,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过了片刻,他一拍自己宽阔的黑脑门,扯开嗓子大叫道:“大哥,大哥。遇到大事了,你快出来啊。”
忘了。
这种事情我急也没用,问大哥和二哥啊。
我真蠢啊。